在江清月很具灵性的开口,和顾大强及时的跟上后,在场的村民们纷纷“不甘落后”地表了态。
怕冒险不假,但怕吃亏也是真的。
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挣钱,自己不上呢!
什么?可能会亏?村长都上了,还能有假?
虽然只是口头一说,但在场这么人,到时候谁也不好轻易改口的。
霍千里跟顾大强一琢磨,决定第二天就开一个大会,跟全村的村民都讲一讲。
众人各自散去,胡老开始跟村民们讲述芦头繁殖的各项要点,顾大强去村委会开广播通知,顺道拉走了傻傻跟在霍千里身后的顾海涛。
于是,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就只剩下了霍千里跟江清月并肩慢慢地走回村委会。
“你刚跟顾老爷子说了啥?让他一下子就同意了?”
山道林间,缓步徐行,秋风迎面,佳人在侧,霍千里微笑着开口问道。
江清月道:“我跟他说,你只管答应,霍干部会跟你解释,让你心服口服的,他什么时候骗过你。”
霍千里脚下一个踉跄,扭头看着她,神色中有些幽怨。
江清月掩嘴轻笑,黯淡的山林间光彩丛生,旋即在霍千里的愣神中,笑着跑开,脚步轻盈如山间白鹿。
霍千里看着那道轻灵的背影,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当然,说的是嘴角。
没走出几步,便听见了广播上响起了顾大强的喊声,吆喝三组每户来个当家的,再加上各组组长,党员代表,明天上午十点,到村委会开会。
霍千里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手机,走到村委会旁边的小土坡上,站在这整个村子信号最好的地方,拨了一个电话。
“喂,师弟啊,在学校没?帮我查个资料,嗯,关于丹参种植方法和产量的”
虎山村,二组。
系着围裙的妇人将装着菜的碗朝桌上一磕,几根筷子一扔,郁闷地坐在凳子上,背朝着男人。
一头乱发如鸡窝的詹宝兴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你又发啥子羊癫疯?”
妇人身子一扭,不爽地看着詹宝兴,“明天又喊开会。别个合作社搞得风生水起,有我们啥子事?你说你一个二组组长,咋个就不能带到二组也加进去?”
“不懂斗把嘴巴闭到!”詹宝兴郁闷地点了支烟,“那个是我说加斗能加的吗?三组还都是姓顾的,顾大强都费了好大力气?我们二组都是些啥子人?老子要去劝,皮都给我扯脱一层!”
“那咋个办呐?总不可能看到三组挣钱,我们在这儿喝风噻!”
“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詹宝兴哼了一声,悠悠道:“明年合作社要真的挣到钱了,那就不用我去劝了。”
妇人恍然大悟,接着更是举一反三地道:“而且要是不加进去,那个合作社亏钱了,也对我们没得影响的嘛!”
詹宝兴吸了一口,“你还不算太笨。”
妇人嘿嘿一笑,给詹宝兴舀了一碗饭,拿起筷子放在碗上,“吃饭吃饭!”
她刚准备动筷子,看见詹宝兴依旧闷闷地坐在位子上,疑惑道:“这不都说好了吗?还在想啥子?”
詹宝兴看了她一眼,本来不打算说话,但又想起这毕竟是自己婆娘,只好开口道:“合作社亏不亏钱要明年才晓得,但是我们眼下恐怕就有难关要过了。”
一听有难关,妇人筷子一放,神色紧张,“咋个了?”
詹宝兴叹了口气,一脸忧愁地看着门外,“我们今年的丹参,恐怕是不好卖了哦!”
他恨恨地一拍桌子,“狗日的大强娃和那个霍干部,尽干些莫屁儿的事!”
炊烟弥漫,混着越来越早的夜色,模糊了村子的破败,隐隐竟看出些朦胧梦幻的绿野山光。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一束黄光刺破了山野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