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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到底什么情况?刚才肖尧也给我打了电话,是学校要组织看虎山村的纪录片吗?”
韩致远呵呵笑了笑,“不止我们学校,整个蜀州省的高校都要组织观看。”
“啊?”霍千里都听傻了,要不是对面是韩致远,他都要怀疑对方是调戏他呢!
他何德何能,能值得整个蜀州省的高校都组织观看。
“觉得不可思议吧?好好想想,你不过是个借了势的典型而已,从政府角度而言,只要从大局上有利,让你拿些虚名又何妨。更何况你本身做得也不差。”
韩致远这么一点拨,霍千里脑子稍稍一转也明白了过来,恍然道:“大学生支援贫困村的政策是国家号召,省里响应的,树立一个正面成功的典型,组织高校学生看,可以激励更多的优秀学子投身这份事业,也更有利于全省的城乡统筹发展工作。同时,也算是之前高校农村互动的扩大化,也让城里的大学生真正了解一下农村。”
“不错!但你只看到了向下。”韩致远笑着道:“再想想向上。”
霍千里登时反应过来,“明白了。”
大学生作为当前网络时代的主力军,还有什么比他们更容易掀起舆论热潮的。
而这个热潮,不就是蜀州交出的答卷么。
大浪起,自己不过是恰好站在了潮头的那个。
韩致远轻声道:“看后续反应吧!如果反应好,你先前说那个事情或许真的有戏。”
“嗯!”
“回头把你那个ppt发我一下,我帮你完善完善。”
“老师,你每天那么忙”
“不止为了你,也为了虎山村。”
“好,谢谢老师。”
心绪万千地挂了电话,霍千里想了想,然后才反应过来,电话打了半天,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呢!
只好拿起手机给刘晓雨打了过去。
“咦?我正说给你打电话呢,就打过来了啊!”
“小雨姐,那个纪录片第一季要播了?”
“呀!你都知道了啊!没劲,还说给你个惊喜来着。”
“现在也是惊喜嘛!什么时候播啊?”
“明晚七点半,在科教频道。”刘晓雨顿了顿,解释道:“这个不可能直接上卫视的,时长和题材都”
“已经很感谢了。都没想到这么快能播出呢!”
“请吃饭不?”
“请!回来就请!”
“那还是算了。”刘晓雨笑了笑,“我最近比较想念你小食堂的菜,等吃腻了再说。”
“小雨姐说了算!”
挂掉了连续第三个电话,霍千里又打了几个,通知了郭浩然跟郑强,其余的人自有他们去通知。
忙活完了这些,他才放下手机,想了想,伸手从床头柜的最下面。
翻出那份本以为用不着了的方案。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晚上七点半。
蜀州大学,大礼堂、报告厅、各学院大阶梯教室,各院系大三大四的学生都被统一组织起来,观看这一集扶贫纪录片。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蜀州的各所高校。
“勒批玩意儿有啥看头嘛!耽误老子打游戏!”
“就是,我这几天苦学了几十个grubby的视频,已得几分神韵,正要大展身手呢!”
“呵呵,我蜀大人皇说什么了吗?”
“说起就又郁闷了,打游戏多好!学校净搞些莫名堂的事情!”
“算了,要签到的嘛,正好补补瞌睡。”
“就是噶!晚上就可以多耍一下了!”
正说着,教室里灯光一暗,只有大幕布上亮着光芒,校团委的老师和几个导员同时站起,“大家安静!”
一片寂静中,屏幕上闪过了一个简短的片头,然后一行大字。
【虎山行——蜀州省大学生帮扶行动纪录片】
【第一季】
【破冰】
黑色的底色上,白色的三行字定格,而后画面光影一转,一开场的镜头里是一片浑浊。
等到镜头稍稍拉远,众人看看清这是一条路,路上的黄泥被雨水浸透,坑坑洼洼都成了一个个浑浊的泥塘。
一辆摩托车从远处开来,以它的通过性,在这路上走一段儿都得停下来规划一下。
七弯八绕,左冲右突,然后车轮在黄泥上转出一道长长的划痕,一个没稳住,骑着车的黄衣少年连人带车一起摔进了泥汤中。
黄泥四溅,一滴正好飞来,封住了镜头。
当镜头重新擦干净,面前已经露出了虎山村的全貌。
从高处看去,大半个虎山村在一个山窝里零散地落着,几十间土胚房顶着青黑色屋顶,像是诗意田园画卷上的点点黑斑。
镜头再度变化,从高到低,从小到大,开始与一间间民房和一个个衣衫破旧的村民近距离接触,也将那些残破和落后直观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旁白浑厚的嗓音缓缓响起,【虎山村,蜀州省省级贫困村,位于】
随着旁白的念诵,镜头带着观众的视线,来到了山坡上的沙土,那一片片连绵整齐的药田里,几个农民正在弓腰清理着最后的杂草。
旁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头大汉的吆喝,“都搞紧点哈,霍干部带我们把合作社弄成了,我们不要磨洋工!把杂草再清干净!来年的丹参长好点,我们多挣点钱!”
【顾大强,虎山村村支部书记兼村主任,作为虎山村威望卓著的村长,虎山村的发展,是他责无旁贷的事情】
镜头跟着顾大强的步子慢慢移动,路上,他碰到了一个老头,笑着道:“三爸,家头的地整完了嘛!”
老头笑着道:“弄完咯!霍干部弄来那个农机硬是要得,一袋烟的功夫,土都犁好完了,人也不累!”
“所以说,跟着霍干部干,没得错噻!”
“对头,跟着霍干部干!好日子斗要来咯!”
跟这个老头打完招呼,顾大强又迈着大步子走向村委会。
当瞧见村委会同样只有那几间土屋的时候,屏幕前的大学生们纷纷发出了一阵讶异的低呼。
顾大强走进坝子,来到西侧的一间土屋门口。
一个黑塔一样的大个儿正端着个茶缸,喝着茶,歇着气。
“铁牛!不是喊你搬回去住咩!”
“霍干部是喊我搬回去,但我要看哈儿他们得不得行嘛,这么多肥料这些,整拐了我不成了村上的罪人了咩!明晚上再搬。”
镜头朝着四面漏风的屋里一扫,两张大桌子拼成的“床”铺着一层薄薄的棉絮,上面摆着一床被子。
许多学生都不禁想起了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你一天真的是倔得跟牛样!”
顾大强撂下一句话,朝着正中那排屋子走去。
三番五次地听到霍干部的名字,却不见他的身影,观众们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很想看看,这个在村民口中逃不过去的霍干部到底是何方神圣。
镜头跟着顾大强宽厚的背影,走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一张摞满了书籍和资料的办公桌上,一个稍显瘦削的年轻男人正在低头专心地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