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若老渣男当真知道陇右的实情,即便有奸佞谗言,又怎会直接将在他身边养大的王忠嗣给革职,更要诏回长安问责。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王忠嗣此去长安之行,若非有陇右和河西那些将领在后来上奏请求,只怕结局还为未可知究竟会发生什么。
对于如今蜗居长安的老渣男来说。
什么好大喜功,什么开疆拓土。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掩饰他那逐渐衰竭的苍老身体而已。
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已经变成了一个自觉衰老的君王,不择手段的维护自己那所谓的君王体面而已。
边地将士的生死,他当真会在意吗?
他更在意的是朝中各部究竟能不能稳定朝局,能否拿出足够他花销的银子,能否在他需要彰显大唐君王威严的时候给边军送去足够的钱粮。
所以,原本属于君王的权力,势必要下方一些给朝中的官员。
唯有如此,才能换取朝中大臣们的支持,去继续他那纸醉金迷的昏庸生活。
平衡。
君王需要平衡朝堂和天下。
而当君王需要得到某个事物的时候,同样需要遵守平衡之道,需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如今的代价就是,君王的大部分权力都被朝中那些窃居高位者掌握。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
老渣男是会眷念往日旧情,还是会顺从朝中臣子的谏言?
答案是明显的。
边军和旧人可以舍弃,大不了最后换其他人顶上去。
可若是朝中的那些支持者不再支持他,他将失去如今那张虚伪至极的君王体面。
王忠嗣和李光弼,还以为当今圣人有情有义,只是被奸佞蒙骗。
却不知,古往今来君王皆无情。
而此时的王忠嗣,却不知高水寒的想法,他开口提议道:“高侄,如今某亦领旨,不日就要入京。既然你我叔侄二人皆往长安,何不就此结伴而行?”
似乎是生怕高水寒拒绝,王忠嗣更是解释道:“高侄放心,即便某如今身陷险境,但绝不会牵连到高侄。入长安之日,高侄可自去履职,某入朝请罪。”
话已经被王忠嗣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高水寒再言拒绝的话,就是不识抬举。
他不知王忠嗣为何又会有这样的请求。
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伯父有所请,侄儿怎敢不从,能为伯父牵马道前,更是侄儿之幸。”
这孩子当真是会说话的!
王忠嗣听着高水寒的答应,不由的喜上眉梢。
只是他的这一番举止,却是让一旁的李光弼目露疑惑,不知大将军为何会对这高水寒如此看重,更是在身为长辈的情况下,主动提出结伴入京的请求。
“阿耶,饭菜好了!”
“快到后面来吧!”
腰上系着一条围裙,双臂套着护袖,额头渗出汗珠,额前发丝凌乱,脸上带着几抹油污的王韫丽,满脸骄傲的重回中堂,呼唤起众人来。
看着回来的王韫丽。
一直不解的李光弼,忽的眼前一亮。
不由的在王韫丽、高水寒、王忠嗣三人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