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姑苏城园林,梅鹤居并不大,故厢房也比其他地方,小上许多。
不过酒香却不一样,好酒,可让十里飘香,让人在十里之外,亦能如痴如醉。
林老头看着窗外,不干扰李知焉和付于卿的重逢,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喉结上下跳动,一个劲的咽口水。
付于卿酿的酒,一向不错,李知焉之前便尝过,它竟能将意境带入酒中,让人品酒的同时,还能升华自己情感,这就和诗人写诗作词一样,将自己的思想、情感都注入其中,让人读来,感同身受,回味无穷。
付于卿道:“晚辈酿了几坛浊酒,老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过来品鉴一番。”
林老头听此,也不再装模作样,迅速走过来,端起一碗,一饮而尽,用衣袖擦拭掉嘴巴酒渍后,道:“当然不介意,只是不曾想到,令世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竟是一位酿酒高手,且还是老夫同乡,真是人越老,眼越浊。”
此话后,轻捻胡须,眼白瞄向付于卿,颇有一副长辈见晚辈出息时,那样儿,在欣赏的眼仁中,又夹杂着些期许,似是期待着什么。
相较于李知焉,深谙处事之道的付于卿,果然没让他失望,只见他道:“老先生要是这么说,可真是让晚辈汗颜不少,如若晚辈没猜错的话,老先生享誉大陆时,小子我.....还未出生呢?”
林老头右手对着嘴唇前方,轻轻一扇,显得极为谦逊,不过任谁都看的出来,这哪有半点谦逊的意思,道:“那都不知是啥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不提也罢。”
此话一出,也变相承认了付于卿的猜测。
付于卿心中一震,他也不大确定,如今道:“这么说,老先生真是‘书圣’,只是奇怪.......”
他没有直接说出奇怪什么,因为林老头实在有太多奇怪,他一下还整理不出思绪,故懵在原地。
林老头道:“奇怪什么?”
付于卿稍整思绪,道:“老先生在此地日久,就无一人怀疑你的身份吗?想来还真是惭愧,这么多年,前辈这种大能一直就在身边,晚辈却蒙在鼓里,也未曾拜访过。”
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接着道:“当然,以前辈的通天修为,若不想让人发现时,别人倒真的难以发现。”
林老头端起一碗酒,一口饮下,打个酒嗝,哪有半点高人形象,道:“你想说老夫有所隐藏,是吧?其实老夫什么时候隐藏过,就像这傻徒弟,及村里所有邻居,老夫要是与他们提起这,定会认为老夫是疯子,不过这样挺好,老夫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如此,要是亭台楼阁太高,老夫还真有些不适应。”
付于卿道:“知焉能得老先生赏识,实乃知焉之福气,晚辈也为他感到高兴,这里晚辈敬老先生一碗。”
林老头碰碗,一饮而尽,碗放下,道:“收知焉为徒,何尝不是老夫的福气,所以关于此事,你不必与我客气。”
恐怕这里三人,均非那种客气个没完之人,此事说到这,也就到了头。
付于卿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赐教,当然,说与不说,随前辈喜好即可。”
林老头道:“说来听听。”
付于卿道:“前辈收敛了修为吗?”
林老头道:“为何如此问?”
付于卿道:“晚辈曾有幸见过普正大师,不过与先生您,有很大不同,晚辈在面对普正大师时,以晚辈当下的修为,竟难以抵挡他自然散发的修为气息,今日面对老先生您,却让晚辈感觉不到任何修为气息。”
林老头碗端至半空,停下,有些迟疑,但还是道:“关于普正大师,你可能散发出了你的杀意,让他有所警觉,至于老夫,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回答的话,就直接一点,就像林老头也没问他为何要去杀普正大师一样。
当然,林老头这话,也直接点出了一些关键,暗杀圣人境,历史上不是没有,但暗杀成功的,尚未出世,只因一个杀手,怎会没有杀气。
有杀气,怎么接近圣人境。不能接近,又怎么杀。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高手说话,同样如此,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便会显得无趣。
付于卿岔开话题,道:“知焉,你这次搞出的动静,可是不小,你可知,现在黑道上,你的赏金已是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且道盟长老会那边,亦有所行动。“
李知焉道:“长老会?”
付于卿道:“正是。”
怕他不明白,解释道:“凡是突破到破空境的修者,亦属道盟所辖的,都可加入道盟长老会,由大长老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