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招财口向内,一条大道,直通落霞大殿。
落霞大殿,倒非徒有其表,虚有其名,而是真的宛如落霞,只要走在招财口那条笔直的大道上,你就会有此感觉。
整座大殿,时而红如烈火,时而绿如碧云,若在傍晚时分,更显美丽。
只是这样的美丽,与九毒门挂钩后,就多了一丝诡异,让这时而红,时而绿的宏伟建筑,也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毕竟除了鲜花,毒药的颜色,也是五彩缤纷的。
九毒门也不专做毒,至少从他们桌上,玉盘中,那垂涎三尺的吃食就可看出。
不过这样的佳肴,却鲜少有人动箸,一想,也对,九毒门声名在外,谁知他下没下毒,若是一个不慎,交代在这里,那怎么给家里老娘、妻子、孩子交代。
也有不信邪的,不仅不信邪,还吃的挺欢实,比如那锦衣华服的少年,倒不是说他不怕别人下毒,而是他若交代在了这里,相信整个九毒门,都要给他做个交代。
不仅吃的欢实,还有几个小姑娘在一旁伺候,更是喜不自禁。
于九毒门而言,要找这样几位姑娘,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这可将那位锦衣华服的少年,高兴坏了,若在以前,这样的事情,同样可做到轻而易举,但自从做了一些错误好像又正确的决定后,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有时惆怅,有时想着那张脸,又莫名的开心,正如那个错误...又正确的决定一样。
但不管如何想,此处再没那人,而此处,又刚好有这么几位小姑娘,想着谈生意吗?难免逢场作戏,事后大当家的,定会原谅自己的。
一个人的想象,通常最贴近于自己的期许,既然最贴近自己的期许,就与他人无关,或许他人,也有不一样的想象。
想到这,少年左拥右抱,说不出的开怀畅意,他可是憋了许久,许久到都已忘了还可以如此这般。所以一口就亲了上去。
只是亲到的,不是姑娘脸颊上的滑腻,而是一只长满了老茧的大手,任何一个男人在做这样的事被打扰,都会生气,况且那大手,也不知摸过什么地方,让崔少爷生气的同时,还干呕不止。继而大怒道:“老黄,你这是干嘛?”
被唤作老黄的人,已是古稀之年,做管家打扮,同样不解道:“少爷,你这是干嘛?”
崔少爷道:“做男人爱做的事,难道你看不出?”
黄管家道:“你这样,小姐可不大喜爱。”
崔少爷拉下脸来,道:“小姐不喜爱,关你什么事,还有,你大爷的,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还来干涉少爷的私生活,你是不是吃的太饱、穿的太暖了。”
黄管家道:“不管也可以,老奴就如实将这里的一切,通通告诉小姐。”
崔少爷一怔,面上一下就缓和不少,咕哝道:“你妹的,找机会定要海扁你这老货一顿,也不知道那疯子怎么想的,少爷吃的好,穿的暖,非要给老子弄这么一老货在身边,还美其名曰,为我好,好你大爷。”
经此后,崔少爷也不再有兴趣,许是想起了那个愤怒的眼神,亦或又想到了,那张认错的可爱脸颊,两者皆有吧。
遣出身边几位姑娘后,也只盯着吃食。
当然,还盯着吃食的人。
在其对面,一看就是苗疆土著的男子,比他吃的还欢实。
场间能如此惬意的,并不多,就是剑冢那几个家伙,也未曾动筷。见此,心中自然而然,便生出钦佩之意。
欣然一笑后,也认为这苗疆少年,兴许是未经世事,大概率是傻,这傻劲,倒让他想起一人来,也不知道那家伙如今怎样了,经历了这么多后,是否还是当年那个少年,是否还如当年一般,一见面就崔少爷崔少爷叫个没完,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
那大花脸似是有感,也朝崔少爷望来,脸上的花纹,迅速上升,如同花朵绽放,煞是好看,也如笑容,不对,他真的就是笑容,很是美丽,然后举杯向崔少爷,一饮而尽。
李知焉自然未变,就像现在,他看向崔少爷时,那笑容一样。
李知焉自然变了,就像现在,他见到崔少爷后,不再大喊大叫,经了那些事后,他知道如此,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而他,最不想麻烦别人,且这个别人,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落霞大殿,宽敞明亮,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有落霞浮于其间,万千气象,绕梁蠕动,看去美轮美奂。
长桌如“二”字,将来客分为两半,一边为巨富商贾,一边为当地的丹药宗门,而李知焉就随药王宗,坐在了靠大门的右手边处。
这个位置不算太好,甚至你找不出更差的位置。宗门对面,则是大陆商贾,而崔少爷,就坐于对面上首处,不可谓不尊贵。
不过这样尊贵之人,却提着酒壶,走向那寒碜的大门右手处,直到走到那花面男子身前,站定,然后蹲下,直直的盯着花面男子许久,然后失心疯般,大笑道:“你妹的,你知道本少爷找你找了多久吗?”
花面男子笑容不变,一拳锤在他胸口,道:“好久不见,崔凯。”
这一拳,想必力道不小,锤的崔少爷干咳几声,也将崔少爷的随从引了来,并怒道:“野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