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兰峰道:“没想到苗疆这次,竟出动了圣女和博尔木,在以前,可是非常稀有的事。”
曹丰裕道:“为何?”
董兰峰道:“只因苗疆,从来就没信任过中州,就是那魔族之战,也只是暂时的结盟。”
刘山主道:“不信任我中州的,可不只苗疆一家,妖都不也一样,可是这次,却派了八大族长中的三位来此,想必今日之事,他们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董兰峰道:“这观礼台之人,均是嗅到了不同寻常,唯一感受不到的,恐怕只有对面那些普通百姓,只是这样的事,将这些百姓牵扯进来,不大好吧。”
郑鱼清一叹,道:“在有些人眼中,棋子只有白的,黑的,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说到这,再望向对面,那些因为大人物出场,欢呼的人群,三人再也笑不起来,虽然他们邋遢了些,但有些东西,却比很多人都干净。
念及于此,郑鱼清近乎呓语道:“若是这里发生大战,这些人当如何是好?”
刘山主道:“郑兄宅心仁厚,真乃我辈楷模,但这些人,若不是血从他们身上流出,你架着刀子叫他们离开,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郑鱼清一笑,笑容有些惨淡,道:“不错,只因他们现在,想看别人流血。”
刘山主道:“不正是如此。”
说话间,又是一阵山呼海啸,只因莫如是领着青云一众,缓步至场中,见此,有女子嘶哑的,快要晕厥过去。
董兰峰道:“青云派倒是低调,只派了一小辈来此。”
刘山主道:“想必这样,不至于激起道盟和点墨门的情绪。”
郑鱼清道:“看青云派这些日子的态度,定是不想和两方都闹僵。”
刘山主道:“听说点墨门那魔族,与青云山有些交际,故才会让青云派如此。”
郑鱼清道:“我也听说过,说的好像与那李知焉有关,不知这次,李知焉会不会来此,这些日子,只听有其人,不见其人,倒真想一睹此人的风采。”
董兰峰道:“以李知焉的为人,陌生人都愿两肋插刀,他朋友遭劫,定会来的。”
曹丰裕道:“不瞒两位师兄,对此,我亦有所期待,倒不是喜欢看人头落地,而是喜欢看这些人,这些事。”
董兰峰道:“谁不喜欢看呢,不然门下数十名弟子抢,就我三人争了过来。只是可惜了师父,他本可以不抢就能领略这些人风采的,但他就是不来,你说气不气。”
郑鱼清道:“师父愿见一些人,但来此,也定会看到一些不愿见之人,就像那些年,逃离中州,隐去蜀山一样,有些人,还真不如不见。”
董兰峰道:“倒也是,有些人,的确不好看。”
刚说到这,又是一阵欢呼,有天崩地裂之感,只见扇形观礼台前方,凸出的一整块平台,不知何时已列了一排梨花木椅,木椅后,列着一队军士,军士前方,一人缓缓向前,向前方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
挥毕,便坐在了前方木椅上。
正如前面董兰峰所言,此人的确不好看,只因这人,根本不能算作人,他脸上,只有两个眼洞,其他地方,则完全由铁皮覆盖。
屁股刚贴上木椅,叮当声起,然后二郎腿一跷,又是叮当一声,这气派,不但没让众人反感,还引得又一阵欢呼,好似这样的人物,本就该如此。
作为六巨头之一,关夔的确有资格如此,在他看来,这些人要不是他守护,早就成了战场冤魂,魔族的吃食。
反观这些人,不说关夔跷二郎腿,就是让他们为此人抬轿,也是愿意的,只因此人,是他们的英雄。他们可以不认识青云派掌门,可以不认识南盟领袖,也可以不认识栖霞寺方丈,但绝不能不认识他们的英雄,只因那些年,这些人就是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信仰。
不时,“关大人,关大人.......”之声,不绝于耳,正如那些年,魔族之战中,凯旋归来时一样。
闻此,即使经历了许多人和事的关夔,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铁皮发出窸窸窣窣之声。
好在近处都是自己亲信,而远处对此,在巨大的声浪下,又根本听不见,才不至于让他失态。
激动处,不免心道:还真不负本大人在那些年的浴血奋战,只是可惜,没有魔族了,要是再来一次,本大人定要再次高头大马而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后,再高头大马而归,威风,实在是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