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上,有人跳,也有人没跳,比如二蛮,再比如,乐一棋。
二蛮不跳,倒不是因为他不怕,而是他所处的位置,真的很高,虽说下面有肉垫,但这么高跳下去,就算有肉垫,也会变作肉泥。
故此,又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当时,怎的就如此傻,非要爬如此之高,如今遇到危险,追悔都来不及,想到追悔,又悔之晚矣,在那里唉声叹气。
叹气之余,双腿直哆嗦,脸色铁青,希冀上天能出现奇迹,毕竟金光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过的。
且现在向他袭来的,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好在这袭来的途中,尚有一人,其微胖的身体,倒可以延缓一些金光到来的时间。
延缓一点,终归是要来到。
说时迟那时快,金光在众人跳下后,瞬息而至,轰隆一声,与众人想象的都不同,既没伤到乐一棋,也没伤到二蛮,甚至连大树都未伤分毫。
又是许多瞠目结舌,虽未有叫好声,但心底也对那胖子,亦留下许多钦佩之意。
乐一棋前方,倏地出现一面高墙,也正是这面高墙,挡住了两道金光。
说是高墙,其实更像一个巨大的棋盘。线条在其上,纵横交错,若是平铺上几枚棋子,便有了那么点意思。
棋子没有平铺其上,而是随乐一棋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后,便落在了梨花木椅处。
棋子凭空而来,自是更快,不仅快,且还很大,连落座一旁的三长老,都皱起眉头来,有了池鱼之感。
不错,殃及池鱼,他未曾出手,也未曾言语激怒过对方,却不得不出手,就算不出手,也得出脚,没有更多的选择。
思忖片刻,他还是准备出手。
他有些年老,但脚下还算灵便,若是要闪开,可说轻而易举。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只因这个位置,与其他地方不同,他不是扇形观礼台的宾客,可做到云淡风轻,冷眼旁观。
也不是广场上图个热闹的看客,可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这里,他代表的,可是道盟的颜面。
出手,有很多层意思,比如有人掉下水,呼救时的出手,有人欺凌鳏寡老人,仗义时的出手,有人街头卖艺,见对方手笨脚拙,恨不得自己舞上两段时的出手。
三长老的出手,则与这些都不同,因为不管是拿刀,还是救人,出的手,都只有一只,而他,现在则伸出了两只手。
打架用两只手,并不奇怪,左摆拳,右摆拳,前后呼应,攻防一体,定是不错,但三长老却没用拳,看上去,却更像爪,只见他形如鹰爪的双手,向两边一拉,就露出了胸口中门。
如此,让人挠头后,匪夷所思,这架势,似要撕裂阻隔在前的一扇木门。
不管众人如何想,瞬间就有了答案,也将众人的匪夷所思,再次变作瞠目结舌,与之前一样。
这架势,不说撕裂木门,就是十扇铁门,也是要被撕开的,只因他撕裂的,是被认为最稳定的大陆空间壁。
不错,就是那个需要耗费巨量元素石来撕裂的空间,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撕裂了。
既已撕裂空间,那乐一棋掷下的两枚棋子,自也被他撕的七零八落,瞬间被空间吞噬,流放到虚空之外,不知名处。
空间也在三长老未发力后,瞬间闭合,好似那仆役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古树顶,二蛮惊魂未定,这一来一去,均是眨眼之间,正如他的心情一般,他的心自然向着乐先生。
也许在众人看来,这很奇怪,毕竟这位可是与道盟作对的叛徒,但道盟这些年,不说赠食他糯米鸡,不多收他税赋,就已是感恩戴德。
见乐先生的攻击,如此轻而易举便被化解,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心里也多了一丝担忧,担忧乐先生能否在今日安然走出益州城,毕竟道盟的实力,他未曾见,但还是有所闻的。
不过在见了乐先生的淡定从容后,又松了口气,心想乐先生这样的人物,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打倒,暗暗为乐先生打一口气后,又探出头,向广场看去。
梨花木椅处,罗兴发神色不变,好似这样之事,早在他预料之中,就像三长老的双手,一定会变作鹰爪,撕裂空间,袭来的棋子,一定会被撕裂,并投放到撕裂的空间中,此时道:“乐先生,来而不往非礼也,的确乃上乘的待客之道,所以罗某也有一物,要送与阁下。”
乐一棋冷冷道:“道盟的礼物,乐某可收受不起。细细想来,今日之事,道盟就已精心筹谋许久,怎还敢劳驾罗大人再费心如此。”
罗兴发一笑,意味深长,道:“有些礼物,不是乐先生不想要,罗某就不送的,就像今日先生的棋子,也像接下来罗某要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