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不一样,只有你自己知道。”李春草眼睛一亮,扭过头对着阿来夫说,“哎,要不——你跟‘大金牙’学学,收破烂得了,听说一天不少挣,比种地强……”
阿来夫把眼一瞪,狠狠地说:强个屁!让我收破烂?你咋不让我拿根烧火棍子要饭去呢?
“就你那熊样,大钱儿挣不来,小钱儿不想挣!哼——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还要饭呢!”
“此言甚善,正合吾意。热乎的我都给你!”
阿来夫的话把李春草逗得“扑哧”一笑,翻了个身说:
“赶紧关了吧,电视一晃一晃的我睡不着。要是把阿木古郎晃醒了,你哄啊……”
“这老娘们儿,娶回家就变了样儿了,我是让她给骗了……”阿来夫在心里嘀咕着。
…………
灯是关了,袁野的眼睛却没有关,睁得大大的,顺着窗户上的窗帘缝隙向夜空中望去。
上下眼皮就算打架,也必须强行拉开,不能一不小心就睡着喽。袁野以强大的意志力驱赶着瞌睡虫。
夜盗恨月明。还好,从目前的角度看窗外,基本可以断定没有月亮。直到这时,袁野才想起来看看“皇历”好了,倒不是想选个“此日宜盗窃”的黄道吉日,而是最好错过农历十五前后,别赶上大月亮地儿,贼亮贼亮的。
袁野是认得一些字的,带带拉拉在学校混了两年,加上爸爸和姐姐的指导,最重要的是自己平时爱看一些“闲书”,所以,识字就比同龄孩子要多得多。所以,“皇历”他是能看明白的。
其实,这一天恰巧是月亮最圆的前夜,只是阴天有云遮月罢了。
有轻微的鼾声响起,袁振富和其其格已经睡熟了。忙碌了一天,几乎是沾枕头就能睡着。
该行动了!
袁野轻轻爬起来,拽过早已规规矩矩放在枕头旁边的衣服,又哈腰提起炕沿下面的鞋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天助我也!袁野在心里默念。
出了院门,袁野才放心地坐在石头上穿好衣服和鞋子。特意把背心掖在了裤腰里,把裤带勒了又勒,扎得紧紧的。这样操作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气沉丹田施展草上飞的轻功,而是方便往背心里塞沙果,这就是装“赃物”的工具袋子。
天可真黑啊,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袁野并不害怕,一想到能用沙果换来笔、本,甚至弄点零钱儿,心里就有一股力量在升腾。脑海里浮现了“活字典”格根讲的评书的那一段:
好个豹子头林冲,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将仇人一个个杀掉,冒着风雪连夜投奔梁山泊。艺高人胆大,干啥都不怕……
袁野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路上阔步前进。殊不知,当下社会,“乱闯江湖”就是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