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没事儿,包巴音就坐在炕沿上抓过旱烟口袋,装上一锅儿,“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呛死个人了。孩子们早就让你戒喽,你就是不听。”吉雅埋怨道。
包巴音故意长长吐了一口烟,说:我都五十有八了,马上六十岁的人了,就为了点儿爱好还戒?再说,抽一辈子了,戒不了啦。
吉雅:我就不信,吃饭喝水戒不了,这玩意儿还戒不了?我看你就是不想戒。
包巴音又是“嘿嘿”地笑了,没再反驳。
吉雅坐了起来,看看窗外有些放亮了,就说:大孙子今天正式开学了,一会儿啊,乌兰图雅做饭时,你把给咱们攒的鸡蛋拿出两个,给孙子煮上。
“行。真是老来的贱种啊,当初阿茹娜上小学的时候,你都没这么上心,重男轻女。”
“做人要讲良心的,老鲍家对咱们可不薄啊——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了。反正啊,阿尔斯楞不一样,必须比对亲孙子还要亲……”吉雅笑着说。
…………
“塔拉——起来了起来了,再不起来就晚了!”
家里已经放好了饭桌子,袁振富和袁月亮都洗完脸准备吃饭,袁野还在呼呼大睡,其其格便开始喊了。
袁振富:平时这小子不这样啊?怎么今天第一天开学就睡懒觉儿,太不像话了吧?
其其格:就是你惯的!
袁振富哑口无言。
其其格上前一把扯下袁野的被子。他只穿着一个裤衩蜷缩在那里,还是没醒,几乎是折腾到大半夜,又惊又吓的,确实够困的了。
“真不嫌坷碜!”袁月亮向窗外望了一眼,假装有些着急地说,“苏合来了?咋还有他们班的女同学呢?是不是来找咱家袁野一起去上学啊?”
迷迷糊糊的袁野信以为真,一骨碌赶紧起身找裤子和上衣……
…………
早饭过后,阿尔斯楞收拾好书包,与家人告别去上学。他的裤兜儿里装着一个煮鸡蛋。
包牧仁笑着说:好好学,争取给我们考回双百!让我们严重地高兴高兴。
这些年来,包牧仁的脑袋早已转过了弯儿,把阿尔斯楞当成亲儿子对待。
包巴音拿起旱烟口袋准备装上一锅儿,挺严肃地说:第一天上学就考试啊?你可别瞎说了。
全家人都笑了。
乌兰图雅一边给阿尔斯楞整理衣服一边嘱咐:在学校别淘气啊,别天天像个小土驴子似的。
“我都多大了?十一岁了,上三年级了,还以为是一年级的小孩子呢?”阿尔斯楞不好意思地说,手却紧紧护着装有鸡蛋的裤兜儿,生怕被妈妈发现。
“你就是上了八年级,我也得这样说你。因为啊,我是你妈!”
包牧仁接着话音儿说:阿尔斯楞,你妈说得那是严重地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