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十七已经气得鼓鼓的了。莎林娜不住地扯他衣服,提醒他不要发作。
“我走的时候就说过,晚饭前赶回来,不耽误做饭。还说我没把钥匙留给你。要是留下的话,这里还不让你都给搬空喽?咱家老少都喝西北风啊?”
阿来夫还想申辩,李春草一挥手:你别再解释了,我心里明镜似的。我李春草眼里不揉沙子!
“那就随你便吧,爱咋想咋想,反正锁我是撬了。”
李春草一看阿来夫这个态度,更来气了,音调不自觉地又提高了,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我也有我的理!咱可以给姐她们家大米、白面,我不心疼,舍得。但是你不能撬锁,更不该背着我!好像这一家里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没良心!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刻的!
七十七生气了,大喝一声:还有完没完了,不怕左邻右舍听着笑话啊?阿来夫,你给我滚回屋里去!
李春草很听话,立即闭嘴不吱声儿了。进仓房舀米去做饭。莎林娜在那儿唉声叹气,直个劲儿地摇头。
阿木古郎把一个大柿子吃完了,怔怔地看着呆愣愣的爷爷和奶奶。
这顿晚饭,安家一家人吃得特别压抑。阿来夫觉得自己很委屈,一言不发,让他都没想到的是,吃过晚饭后,喂了猪,打扫干净厨房,李春草趁阿来夫钻进“聚宝盆”伺候那群土鳖虫的时候,悄悄收拾了东西,留下阿木古郎独自骑自行车回了娘家……
…………
夜幕降临。鸟雀们还在叽叽喳喳叫着不愿意归巢,院子里的鸡鸭鹅狗同样这方叫完那方登场,都要和主人讨要吃食。
包牧仁一家开始吃晚饭了,阿尔斯楞左一碗又一碗地吃得香,爷爷包巴音和奶奶吉雅看着高兴,不住地给他夹菜。
包牧仁盯着阿尔斯楞的吃相,觉得很奇怪,这孩子怎么像几天没吃着饭似的,饿疯了吧?
“阿尔斯楞,你中午没带饭啊?我记得你可没少带啊,白面糖饼,又是炒菜又是鸡蛋的,比过节的伙食都严重地好啊。”
阿尔斯楞猛的被一问,怔住了,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回答:带了,咋了,爸?
“我怎么看你饿得不行了呢,好像几顿水米没打牙了似的。”
乌兰图雅接过话说:都快成大小伙子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正是能吃饭的时候。学校组织挖树坑,走那么老远、活儿那么累,几张糖饼算啥?多吃是正常的。
包牧仁:那也不至于这样吧?一天的事儿,那点儿体力活儿算啥,咋这么能吃?太严重了。
“啪——”
没等阿尔斯楞进行自我辩解呢,包巴音已经把筷子摔桌子上了。
包牧仁赶紧陪笑道:爸,你吃你的,我就说说阿尔斯楞,你别生气啊?
包巴音:我敢生气吗?我一天啥活儿也不干,还挺能吃,别再把咱这个家吃黄喽。
“爸——”包牧仁一时语塞,用眼神向乌兰图雅地求救,意思是你得帮帮我啊。
乌兰图雅把头扭过去不看他,内心里憋不住笑。
包牧仁又把无助的眼神转向妈妈,吉雅只好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