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特木尔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有轻易说出口。他当然知道,这些话从老书记的嘴里说出来,更合适,更有分量。这就算是借——智借力吧。
特木尔没有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依然平静地说:白书记,您的建议非常好,我们班子需要再开会研究,争取马上落实。您说,借给老师多少好呢?给我们把把关吧。
白哈达回答道:是啊,这个数额要好好商量一下,不能撒芝麻盐儿似的,狗屁事儿不顶。
特木尔:就是嘛。太少,不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可是——太多,担心其他村民有意见啊。
大家又齐齐点头,都在心里夸赞特木尔想得周到。
白哈达想了想,接着说:要我看,就暂定一千吧。不多也不少,大家看怎么样?
在座人中点头的较多,也有头不动的,确实没有摇头的。
送走了老支书白哈达,特木尔趁热打铁继续开会,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特木尔要求村会计赶紧做表格和准备钱,争取最快的时间内把“补贴借款”发到老师们的手中。
…………
李春草生气跑回了娘家——和月牙河村相距几里地的幸福路村,一连住了两三天了。
安七十七和莎林娜都觉得心里不大得劲儿,加之阿木古郎哭闹着要找妈妈,让两人很是着急。便催促阿来夫去接春草回来,说是好好劝劝,她一定会回来的。还说春草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孩子,你身上有不对的地方。
任凭爸妈好话说了三千六,阿来夫死活不去,理由就是他的那些土鳖虫没人照顾,那可不行。
莎林娜生气了,骂道:天天土鳖土鳖的,难道那些虫子比你爸都亲了?
“你说的——这是啥话?”安七十七瞪了莎林娜一眼,又对阿来夫喊,“你还能和土鳖过一辈子啊?赶紧去!没用的东西,就是欠揍!信不信我拿锹把打折你的腿?”
莎林娜:打折他的腿那就更不能去了。
安七十七:都是你惯的!惯子如杀子,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阿来夫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说: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啊?不是我不想去,我是真的走不开啊!这些土鳖虫咋来的你们都清楚吧?要是出了问题,那就血本无归了。到时候,咱们喝西北风都爬不上墙头儿啦!
安七十七刚拎起戳在墙根儿的铁锹,又恨恨地扔了出去,吓得鸡飞鹅叫的。
莎林娜牵着阿木古郎的手,一言不发,眼泪在眼圈儿里直打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