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越说越激动。
“姐,你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我这就去。”阿来夫起身刚要出门,却看到李春草站在门口儿,估计她已经回来多时了。
屋里人都愣了一下。看到妈妈回来了,阿木古郎“妈妈,妈妈”的叫着,从姑姑怀里下来扑了过去。
李春草一把抱住儿子,哭了。
其实,李春草一时想不开回到娘家,心里挺难受的。特别是她妈妈一看她下午回去了晚上又跑来,而且还没带孩子,就猜到一定是和家里人生气了。询问了很长时间,李春草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结果被妈妈一顿训。李春草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在家勉强住了两宿,妈妈一直撵她回去。自己不好意思,心里想着阿来夫一定会来接自己,那样得个台阶就回去了,可是等了两天,阿来夫竟然没来。她想到阿来夫肯定是伺候那些土鳖虫走不开,自己实在熬不下去了,既惦记儿子又担心着“产业”,便主动回来了。
在门外,李春草听到了其其格的一番话,心里很后悔,没想到大姑姐这样理解自己,还为自己开脱,心里很难受,这才忍不住掉泪了。
李春草缓了缓,真诚对其其格说:姐,是我不懂事儿,不该耍小孩子脾气,你可不要怪我啊。
其其格拉着她的手说:我哪能怪你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家的苦日子马上熬出头儿了,等阿来夫养的土鳖虫一卖,那就发了大财啦……
…………
月牙河村里借给每位老师一千元,钱虽不多,按理说可以解决暂时的大难题,也就是能解了燃眉之急啊。这钱村里筹集起来确实费了些周折。前些年,老支书白哈达从村干部的岗位上退下来,一心扑在“月牙河朝鲜族风味咸菜厂”,开始时效益还不错。后来,受到市场冲击销路受阻,苦于没有精干的销售人才,产品开始出现了积压。白哈达看清了形势,便和特木尔商量希望能“及时止损”。村里开了会,但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注销咸菜厂。因为厂子的收益是村集体积累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厂子黄了,村集体就没有进项了。所以,厂子仍在勉强维持,白哈达想了好多办法,效益依然不高,目前还不至于赔钱。近两年挣来的钱又补贴在水田开发上不少,家底儿实在是不多了。
特木尔力排众议,硬让会计挤出资金。让他没料到的是,中间却出现了另外两个小插曲。
第一个插曲就是有人找到特木尔,想从村里借钱。来者非别,正是“童氏三魔”之二的“二魔怔”童为思。当然,他是以一顶三甚至更多,代表“大蘑菇”童为山、“三磨叽”童为奇无可厚非,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代表着月牙河村的全体村民,要求村里给予支持,不借钱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特木尔冷笑着问:为思,按理说,你们哥仨收猪,这几年可没少挣吧,家里头不缺钱啊?
“二魔怔”把脑袋一歪,说:不缺钱?这个世界还有人敢说不缺钱吗?评书里讲,过去大贪官和珅都已经富可敌国了,他还缺钱呢,我怎么就不缺钱了?
“你——”特木尔一时递不上话儿了。
“二魔怔”接着说:做买卖有赚有赔。赚钱了大家眼红,我们赔钱呢?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