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塞没理他。维里·肖也没有急于倾吐——毕竟葬礼已经迫在眉睫,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他拔脚冲出,像个蹩脚的弹球在场地里滚来滚去,疯狂地检查机关,调整宴会用品的位置,灯光和分隔凋塑的角度。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他才重新凑到涅塞身边,脸上多了许多油泥:
“你刚才往那只炮里放了什么?”
“我的悼词。”
“好。没转换过,但一篇应该不会有什么排异反应……”维里·肖自言自语,伸出根食指,点着前方念念有词,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涅塞一眼,“谢了。小维。”
涅塞皱起眉头,“有什么好谢的?”
“噢。你刚救了我呗。”维里·肖笑嘻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刚才有一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家伙袭击了我。真的好险!那家伙是个亡灵吧?估计是从大墓地跟来的。”他向地上的灰白印记努了努嘴,“不管怎么样,小维,你及时赶到,然后从他的手里救了在下,还精心治疗了我一番。你是今天的大——救——星……”
“我只做了必要的抢救。”涅塞冷冷道,“你的恢复能力超出了正常的限度。”
维里·肖自信地摇摇手。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他咧嘴笑,“不用不好意思。大胆面对自己的功绩吧!你应该为自己自豪才对!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肯定完蛋了,那今天大家也就别想参加这场世界上最棒的葬礼了,你知道这将会是多大的损失吗?多亏有你!再过一个,哦,半个小时,多亏有你,我们才能欢聚一堂……”
涅塞转过来盯着他。维里·肖咽了下口水。“哇。你的眼睛好像要冒火一样。别这样嘛,小维。高兴点,你可是要参加葬礼啊。但你知道现在你的眼睛里盛着什么吗?和平时一样。痛苦。很多很多的痛……”
他被打断了。
“是我袭击了你。”涅塞说,“就是我。”
“没错。是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没有那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是我袭击了你。”涅塞拧起眉头。
“真就一模一样啊。”维里·肖好像没听见,继续小声絮絮叨叨,“太吓人了……可能是模彷怪。或者面具灵……”
“是我袭击了你。我。用这只手!维里·肖!你听见没有?!
!”
最后一个句子夹杂着空气的呼啸。涅塞一把维里·肖凌空提了起来。但是秘法学者一面挣扎着,一面发出叽叽咯咯的声音。
他一点也没听进去,正乐不可支呢。
涅塞铁青着脸把他丢下。维里·肖笑的直捶地,过了十几秒才说出话:“真神奇。小维。你从来不开玩笑。突然开一个还挺好笑的——”
“我没开玩笑。如果你还要装作没听到……”
“没有。没有没有。我听见了。知道了。而且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维里·肖拼命控制表情不笑出来,连连点头。
“我相信你莫名其妙袭击了我。然后又莫名其妙救了我。我就当做你看我太累了,想让我休息一会儿。所以——那是什么?”秘法学者的眼睛熘向那道灰白的印子:“——那是蜥蜴的口水是不是?还是刚才有只大蜗牛跑的太快了,趁我们没注意留下的?”
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涅塞没笑。
“那的确是一只亡灵的残留痕迹。”他好像一下子消了气,冷漠地说。
“嗯哼——”维里·肖捂住嘴,“噗嗤。”
“这只亡灵是和我一起来的。我让他和我同行是因为我认为他们的理念值得一试,他们和主物质位面将尝试盟友关系……而且杀你是我自己的主意。”
“哦。是么?为什么?”
维里·肖本来想自问自答,但涅塞接话快得像大理石压顶:
“因为你让我讨厌。”
“抓到了!
哈哈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