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跑一边甩手。跑出去老远了仍然没摆脱指尖那生涩的纸皮触感。于是他又跑了一会儿,直到镇定一些。维里·肖跑呀跑呀跑,把框一号战场远远的丢在身后,把银皮人,纸皮人和踏步者也远远的丢在身后。
没过一会儿他又高兴起来。他会碰到期待的事情的。他这么觉得。虽然三天时限已经开始及及可危,但他压线的本事一流,再说,他打心底觉得以查只是想表明态度——他也向他表明态度就好了。
维里·肖有的是态度。
一只幽灵和他相向而行——也许是幽灵,也许不是,他会这么写的反正,虽然在生活中不管什么灵他都更喜欢叫它“鬼”。
毫无疑问,鬼一靠近就和他打起招呼。“你来啦。这里是正二号城。”它热情地报出地点。
“我来了。”维里·肖嘿嘿笑着回应,伸脖子左右打量。他们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一条漂漂亮亮的大街上,每隔一段有一盏黑色的灯,把四周照暗。
“挺好的嘛!生活不错?”他看着那些精凋细琢的房檐——阳台上的花盆像许多蝙蝠倒吊在露台背阴侧,向下长得很茂盛。维里·肖和鬼并肩而行——他们总有一个是改变了初始的方向的,不过维里·肖不太记得那是谁了。
反正现在非常和谐就行了。
他们很快熟的像亲兄弟一样。
“你们这里没有战争需要我看吧?那我可就准备让你帮我点忙咯。”维里·肖对鬼乐呵呵地说。
“什么忙都行。但得等到黑天。”鬼一只手紧着大衣,小心翼翼地走在路灯照下的黑暗里,“我们一般不在日晚活动。你听见街道上的声音了吗?十分吵闹对不对?这是大家还没起来呢。现在这条街上只有我一个正二号城民醒着。等大家起来就安静了。现在是——”鬼抬头眺望了一眼,“——反正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当然好。不急。”维里·肖连连点头。他已好久没听到这么切实而充满积极意义的提议了。两个小时和三天相比不值一提——简直就和没有一样。他跟着鬼向喝一杯的地方去——名叫“金索纹正”的小酒馆,很快发现了这名同伴身上的神奇之处——尽管已经换了两个目的地,它却一次也没改变过方向。
他们一路上一个其他的鬼也没碰到。
“真奇怪。是不?发现没有?”维里·肖左看看右看看,胸有成竹,朝身边的鬼神秘地笑。鬼学着他左右看了好一会儿,也学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没有。怎样?”
“嗨呀。看来还是得我亲自解释。”维里·肖眯起眼睛看着身边的鬼——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以查因特这么喜欢做这个神情了:
“你说大家平时都不在这个时间活动,那你为什么起来了?”他以一种智商上的碾压态势发表演讲:“再说,如果正二号城里的大家都不起来。我们去喝一杯的地方又是为谁开的呢?你没发现吗?金索纹正根本不应该开门才对——再说,这个名字也太怪了。我的鬼。这个酒馆真的存在吗?它的名字和你们这里的命名规律完全不同。这会不会是一个虚构的地方呢?”
“什么呀。金索闻正就是金索闻正,喝一杯的地方。开着就是开着。我逗你玩干嘛?”
鬼撇了撇嘴角,显得不屑一顾。另一方面,它似乎在心底被秘法学者敏锐的直觉和犀利的言辞暂时地震慑住了,想了一想,才停在一只路灯的阴影下,皱起眉头抱起双臂。
“原来你在怀疑我啊!”它气愤地叫道,“不想去就别去了呗。我们就在这站到黑天到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