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你哪来那么些歪理邪说？”扈仁的定力看来还是略逊一筹，也许是急功利，怕官位不吧？像得了肠梗阻的病人，憋足了劲儿硬挤出来一坨屎橛子：“听说富爷在法租的人缘儿不错，日一见果然不虚传。刚街坊的热情和这家老板的殷勤献媚，我也都见识了。其实我也很喜欢跟这些平常人家唠唠家常，可是……我这身份，总会让人产生隔膜。既然你人缘儿那么好，不妨天跟我说说头天都有么好玩儿的事情发生，我嘛……就请你喝茶，咱们各所。”
侯富車心里这个恼火呀！明明你扈仁要找我帮忙，还说‘各所’。明明街坊们都讨厌你们这帮‘黑狗子’，还愣要调身份特殊。若不是我也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准驳的你找地缝往里钻。恼火归恼火，为达目的，还得领着扈仁的维往我的套里钻，遂不温不火地说：“你想听故事，找我富爷你是找对人了！不过……你觉得我就缺你一杯茶喝吗？”侯富車耷着眼皮，说着话为自己的茶盅里斟上一杯茉莉茶，自顾自地呷了一口，细细砸吧着，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扈仁同样也是一肚子火呀！心想；你神气个鸟呀！要不是眼下用得上你，我随找个由子，就能把你关进号子，让你跟那帮犯人混几天，杀杀你的傲气。不过，既然我已谋划好了要跟你合作，那就得忍着点。何况侯富車已经开口谈条件了，只要有条件谈，那就有戏。扈仁暗中欣喜已经朝既定目标又迈进了一，遂同样不温不火地：“那你说，你要我怎么捧场？”
侯富車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端起茶盅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我要法租小洋楼局图。”
扈仁不禁一愣，他原以为侯富車只是要点钱就事儿，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一个要求。这事对扈仁来说不是么难事，只要他到水局1跑一趟就行了，可是职业习惯让他自然将这一简单的事情杂化去分析，他脑子里快地想理楚侯富車的这一要求背后隐藏着么秘密。但是，问题来得突然，一时会儿本摸不出头绪，那就不妨答应他，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出点政绩。想到这儿，扈仁心满满地说；“行！不过得给我时间。”
“我只管相你一会，不过听说书的最不爱听的一句词儿是‘欲知后事请听下分解’。”
“这我明白。”
“成！”侯富車起身一手抓起定铁球，一手拿着折扇，将折扇高高举起，冲着远处招了招。一会功夫，老掌柜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桌前，满脸堆笑地冲着侯富車点头哈腰道：“富爷，您还要点么？”
侯富車道：“掌柜的，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