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的外郊,黑暗紧紧地笼罩着这一片土地,连那皎洁的月光都撕不开这厚重的夜幕。深夜的寒风渐渐地吹过,这里的任何事物与光和温暖都背道而驰,阴冷是这里气氛的主调。
这是一座荒废了很久很久的教堂,久远到人们都快忘了还有他的存在,上一个虔诚的教徒来做礼拜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新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们多了起来,自恃文化水平很高的他们并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神明的存在,也就更加不相信会有恶魔,有那善与恶的轮回。所以虔诚的教徒,他们在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城市已经是绝迹了。
教堂内部充斥着一股木材腐朽的霉味,支撑教堂大厅的木头柱子摇摇欲坠,似乎在下一秒,这座古老的教堂就会被风轻轻一吹而坍塌,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可能这已经不配称得上是教堂了,就算有虔诚的教徒估计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做礼拜了,因为这座教堂最重要的东西,教徒的信仰,那沉重的十字架上替世人背负罪孽的耶稣都掉落了下来,无助地躺在地上,用优质的大理岩打磨的身体碎裂成一块一块的,那双被雕刻得十分精美的眼睛蒙上了厚厚的尘灰。再虔诚的教徒,也不会在这里得到任何救赎了。
那夜里皎洁的月光也在渐渐消失,墨黑色的极其厚重的云层遮挡了这一片天地所有的光芒,纯黑色的夜幕成为这里的主调,再没有任何的颜色,只是一片纯净的黑。天空正在翻滚,酝酿着什么东西。
漆黑的教堂大厅,本应该一片死寂,可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酝酿已久的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十分强硬地撕开了这一片天地的黑暗,照亮了一瞬间,本应荒凉凄清的破财教堂突然出现无数的血红双眼,显得格外渗人。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没有规律地眨动着,像是一滴滴闪烁的血液,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迟到的惊雷在片黑暗中轰鸣,密集的雨点自厚重的云端坠落,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声响,这黑暗中的一切都被打湿了。不,这都不能叫做雨点了,这简直就是天上的瀑布在人间的投影,庞大到笼罩了这一整片天地的黑暗。
这个教堂,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冷清,反而十分热闹,一个个魁梧的身影坐在那些腐朽得摇摇欲坠的木头座位上上,显得有些不相称。他们清一色的都是第二级的狼人,像是一个个虔诚的教徒,坐满了即将开始祷告的礼堂。这是群狼的盛典!
但站在台上牧师位置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一套纯黑色的牧师服。当然,那是对比下面那些魁梧的身影来说,他是瘦弱的。
牧师血红色的双眼扫过全场,他的眉头有些皱起,“还有两个空位,又是独臂没到吗?他还带走了另一个?他真的是越来越狂了,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牧师的语气显得有些愤怒,“不就是见过以太吗?不还是没有抢到手,只是个抛弃了上级从那边狼狈地逃回来的逃兵而已,等他摸清楚那个金库的位置了,我就亲手把他撕成碎片!”
“大人,恐怕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底下的一个第二级狼人说道,“我在y市一中附近的山上,找到了独臂老家伙的肉块,还有一群野狼的尸体,他们,都被人干掉了……”
“这样吗?那个独臂老东西虽然只是残疾的第二级体,但有血脉牵引的狼群存在,还有一只半进化的第三级体,要把他们一次性干掉,还没有一个逃脱的话,似乎单靠那些对我们不熟悉的人类自身还做不到吧……”
“是不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以太?当年的那个炼金的天才和那个人类血仆,他们终于又出现了吗?”牧师有些激动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有为了同伴死去而哀伤的情绪,“还是那个人类中唯一了解一点我们的愚蠢组织,守夜人?那个组织应该差不多解散了吧,就算还存在我们下一次满月再打击一次,他们就该彻底消失了……”
“不,应该都不是。”另一个魁梧的身影接口道,“那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独臂老家伙都是被碾压成了肉泥,那是绝对的力量。而那个只会炼金的人虽然也是那个种族,但绝对没有这种力量。更像是,从世界树那边来的人,纯血……”
牧师顿了一顿,“是他们吗?树上的种族?”他的声音居然显得有些恐惧,“他们终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