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见他要贴到自己的脸了,手脚都被困住,只能用脑袋直接撞向他的脑门上,想把他撞开。
随疑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伸手一把按住她的额头,将她压在床上,宽大的掌心盖了她一半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贴近鼻子,她闻到了熟悉的香甜味。
宛茸歪着头看他,眼中带着探究,心想,怎么这么像随疑的气息。
随疑看她盯着自己,想到山洞里的她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伸手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头发。
宛茸茸直接一咬,牙齿咬着肉微微的痛感,让他眉梢扬起:“你倒是会以下犯上。”
她眼中带着怒意,放开咬住的手腕:“师尊,既然你已经这么过分了!那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
随疑看她愤怒的样子,勉强有点兴趣:“什么?”
“我们两的血,滴在水里可以融为一体!”
随疑:“……”还挺会,滴血认亲都弄出来了。
宛茸茸怕他不信,还一脸正色地下了结论:“所以,师尊,你可能是我亲爹。”
随疑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哈。”
宛茸茸:“……?”笑什么?滴血认亲的时刻,不够严肃吗?
“还有呢?”随疑指尖点在她右脸颊上那一颗小小的痣,还挺可爱。
宛茸茸偏头,躲开他的手,皱着眉心不解:“你当我爹还不够吗?”难道还想当我大爷不成?
随疑看她这么说,知道她认定了宛无源是她的亲身父亲。
不过她师尊不可能是他父亲。
宛茸茸是妖,宛无源是人族,而且他一心只念着他妹妹,不可能会和其他人生下孩子。
若是他们两的血能相融,多半是因为她是宛源芜的女儿。
他对宛家的事只稍微听过些,没有深入了解宛源芜是否和旁人成婚生子。
随疑想到这里,突然想到,宛源芜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但是宛茸茸才刚成年。
他定睛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宛茸茸本来正艰难地往旁边挪,打算爬出去,就被他盯住,吓得一僵:“怎,怎么了?”
他本想问她年龄,但是想到她对自己的了解可能很少。
大部分还是宛无源在控制着。
随疑看她一直躲避的状态,也看得出她对宛无源确实没其他想法,松开手放开了她,回归正常的距离,起身下床。
宛茸茸看他离开了,松了一口长气,疲惫地躺平,心想,这人真的是师尊吗?
她偷偷瞄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脸确实是师尊的脸,声音也是,只是行为举止真的不像。
她想到上次自己摸他的脸,是真实的肉感。
宛茸茸看着床顶琢磨了下,难道师尊被人夺舍了?
而且冲他的言行举止,还可能被随疑夺舍了。
可是夺舍只有修仙者可以进行的,随疑是妖,没办法夺舍修仙者的身体。
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什记么情况,只能在心里暗暗地提防些,偏头看向他,装成跟平常一样,急忙坐起来,问他:“师尊,你信我是你的女儿吗?”
随疑觉得自己暂时不需要,怀着自己孩子的女儿,否认:“不是。”
宛茸茸不解:“可是我们的血相融了。”
随疑手压着她的头顶,低头看她:“你是妖,应该是妖族的后代。”
“你不喜欢妖吗?”这句话,是她故意问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师尊对妖族很厌恶,几乎从他嘴里听不到关于妖的字眼。
他看到了她眼底小小的试探,在心里笑了声,小笨鸟,也没有很笨。
掌心轻拍了下她的头,沉声反问:“你觉得我会喜欢吗?”
他把问题丢回去,就只身离开。
宛茸茸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总觉他话里有话。
坐在床上想了会,没想通,只是打心里觉得,师尊可能真的不是师尊了。
宛茸茸想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宛无源会认真教导她一些东西,全宗上下都把她当成废物美人教。
所以宛无源一闭关,很多东西她都没有机会学,也没人教她,导致她的能力和学识相对同龄人来说,浅薄些。
宛茸茸见人走了,就松懈下来,看外面天色也没有大亮,重新躺下,打算睡了个回笼觉。
但是刚躺下,还没闭上眼就被一只手拎起:“走。”
“去哪?”她抱着被子舍不得松手了,天都还没亮。
随疑:“钓鱼。”
宛茸茸:“?”有病吧?大早上的。
她想拒绝,但是随疑没给她机会,连人带被子给抱入了怀里。
宛茸茸被裹在被子里,都挣扎不开,也不知道他带自己到了哪里,看着一望无际,仙气缥缈的大河,困倦的不行。
缩在被子里打了还几个哈欠,眼角都溢出了泪水,瞥向正在认真钓鱼的‘师尊’,问道:“师尊,这是什么地方?”
随疑:“雪阳仙门的天池。”
宛茸茸:“?”雪阳?
“我们怎么跑这里来钓鱼了?”不觉得太过于放肆了吗?
雪阳仙门的人都还在万宗门抓她呢,这难道不是自投罗网?
随疑看她一脸迷惑的样子,解释道:“这里的雪鱼鲜嫩少骨,适合炖汤。”
雪阳仙门的人,把这里的雪鱼奉为神物,神物大概能大补。
而且他来这里,其实还想看看,这个地方会不会藏着他的妖骨。
刚才他一踏入,就隐隐觉得这里有点不同,用自己的妖识寻了许久,发现一些自己妖骨粉末的痕迹。
随疑觉得自己妖骨多半已经不完整了,或许可以说,已经被他们碎成粉末洒落各地。
对仙门之人来说,处置他的妖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如此。
但是对他来说,妖骨的销毁就意味着自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