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一阵小跑,终于到了兴隆商号,见到了张源。
“二老爷,大事不好,大老爷被锦衣卫抓了,张家被抄家啦。”
“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源忽地站起来,撞到案子上,上面的茶杯撞倒,滚落在地。
“大老爷被锦衣卫抓了,张家被抄家,大院已经被封锁。”
张松就说了过程。
“怎么会这样?竟敢抄咱们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张源颓然坐下。
“二老爷,我和大老爷正在商议事情,人就突然闯进去,不由分说抓了大老爷。二老爷,快想想办法啊,要不就跟他们拼了。”
“不要慌张。哼,想扳倒我张家,没那么容易。我张家也不是吃素的。怎么抓的人,怎么乖乖地给我放回来。怎么抄的家。怎么乖乖给我还回来。”
“别着急,你坐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张家大院这里,一片忙碌景象。
张家的直系亲属,住在这里的旁支,加上男女仆从,一共三百多人,正在进行登记。
主子们在一边,下人们在另一边。
这些仆从虽然是下人,但是脸无菜色,一个个的似乎营养都不错。跟他们的主子差不多,不少人都哭哭啼啼的。
这些仆从虽然是下人,但是他们对主子都比较有感情。
原因也简单,这些人当中,有的是买来的奴仆,还有不少人是投献了自家的土地,自愿到张家为奴。
在张家为奴,能吃饱,给衣服穿,每个月还给500到1000文钱。不用交赋税,不用服兵役徭役。
这个生活水平和待遇,比外面的平常人家还好。所以,张家的仆从们都喜欢留在张家,最怕张家把他们赶出去。
现在大老爷被抓走,张家被抄家。今后到哪里去?
所以,这些仆从们甚至比张家人更加着急。看着张家的财物被不断地抄出来,堆积越来越多,他们比张家人更加心疼。
但着急也没用,面对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兵卒,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各种东西不断地集中到一起。
大到马车,屏风,小到女眷们的胭脂水粉。大箱子里面是被褥、衣服、绫罗绸缎,小箱子里面是珠宝首饰。
在张家待久的人都知道,张家宅子里面的这些东西,只是张家财产的一部分。
张家真正的财富,不在家里,而是在外面。
同安县、惠安县、南安县以及泉州城的上百家店铺,水上的三十多条大小船只,各个店铺里面的货物、银两、铜钱,还有几个县的两万多亩良田。
这些才是张家财产的大头。只要外面这些财产还在,张家就照样是同安第一家族。
他们当然也知道张家在官场上关系,那也是张家的重要财富。只要这些关系还在,就没人能扳倒张家。
何况还有三老爷张镰在外面当知府呢。
四老爷张汇已经到京城去打点关节,以前遇到事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他们相信,这一回也会有很多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想到这里,一些人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一种想看热闹的心理。
哼,别看你们现在抄家抄得欢,用不了多久,就得乖乖都还回来。
泉州知府包溥怎么样?一场白役之乱,还不是把他收拾的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得罪张家。
下人都这样看,主子们更了解张家的力量,也更有信心。
心里有了底气,看着兵卒们忙着抄家,脸上就呆着嘲讽的表情。
你抄吧,怎么抄出来的,将来怎么还回来。
别以为我张家好欺负,张家真的发怒了,你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