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五千精兵,但扎下营盘下却也不小。石不语与李密两人挽臂而行,足足在其中穿越了许久。沿路来往的士兵,多半悍勇精壮,想必是特意挑选出来的,石不语看在眼中,忧在心头,如此一来,试图解救单二和行烈的方案,难度又上升了不少。
至于一旁的莫愁,却更是苦恼,宛郡主似乎很是喜欢这位嫂嫂,一路追着她不断提问,诸如“逝哥哥和嫂子怎么认识的、逝哥哥喜欢吃什么、穿什么衣服”的问题连绵不绝。若不是考虑到还要演戏,只怕满脸黑线的夜叉女,早就变身吓跑这罗嗦的小妮子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被如此纠缠着提问,莫愁的回答,却寻不到任何破绽。石不语在前面竖起耳朵听了几次,似乎关于自己的喜好,“娘子”几乎都能给出正确的答案……难道说,这只“女王”夜叉,有偷窥别人**的癖好?
再行得几步,便到了中军帐前,两旁军士卷起帐帘,众人互视一笑,同时跨了进去。
却见靠山王一身锦袍,坐于正中的交椅上,满面厉色,目光悍然。再看他面前地上,两名浑身血迹的囚徒被七八名旗牌死死按住,挣扎不起,正在那处满嘴骂娘。
闻得脚步声,杨林转过头,待到看清来人时,顿时收了那浑身的杀气,突然之间,便现出家长那和蔼的一面,笑眯眯的面庞上,堆出许多亲切来。
“逝儿,你可来了!”他呵呵笑道,宛儿早已跳着奔上前去,钻进父王的怀中。
“老爹,你这脸色不太好看啊!”石不语随口应道,徐徐向前几步,视线却早已投至两名囚徒身上,心中不由一颤。这两人,却正是昨夜失踪的单二与行烈。
双方目光对接之下,行烈露出喜色,动动嘴唇,便欲开口。莫愁忙不迭的移动莲步,在他二人身前,面向杨林下拜道:“儿媳拜见爹爹!”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石不语急忙向着行烈微微摇头,两人一怔,随即会意,闷声不响。
再看杨林,早已被莫愁这一声娇滴滴的“爹爹”叫得心怀大开,忙不迭的吩咐从人看座、上茶,言语之中,竟比对石不语还亲切上几分。
再看那夜叉美人,笑吟吟的说着话,身子有意无意的依偎在石不语身旁,高耸之处紧紧贴着他的手臂,时不时微微蹭动。惹得心中忐忑的男子起了生理反应,脸上却还要做出许多恩爱之状,脉脉含情的看着对方。
杨林却不知内情,见我们这等恩爱,颇为喜悦,抚着长须,笑得丹凤眼都眯成一条缝。过得片刻,忽的注意到犹然跪在地上的两名囚徒,面色不由一沉,向一旁的军士喝道:
“尔等好不晓事!速速将贼人押下去,莫要惊吓了莫愁我儿!”
“我勒!连莫愁我儿都喊出来了……”石不语险些连茶水都喷将出来,乘机问道:
“老爹,这两人是?”
“哼!据那日押解王杠的兵士称,大胆劫杠的,正是这两人。”
“原来如此!”石不语做恍然大悟状,心中暗暗叫苦,好死不死,居然有证人在,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他正这么想着,立于一旁的李密已开口问道:“父王,王杠可有下落?”
杨林摇头怒道:“这两人确是硬汉,昨夜受刑至今,居然并不吭得一声。”
“父王放心,人终不是铁打的,等会孩儿亲自去拷问,定要将王杠全数追回。”
闻得还要拷问,石不语连忙站起身来,摇头道:“二弟,这法子只怕行不通。那两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怕送了命也不肯招认。”
“那大哥的意思是?”
“恩,说到问案,总需软硬并济,军人终是门外汉。以我看来,何不将这两人转交给济
州唐节度,让他与本地衙门一起审讯。”
杨林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逝儿说的也有道理。密儿,你这便带领兵马,亲自将这两人押送至唐璧行台,命他三日内问出口供来!”
“是!”李密拱手领命,又道:“父王,不若我们分出一千精兵,化整为零悄然入城,埋伏在行台附近街巷,如有贼人同伴来救,正好一网打尽。”
“如此最好!难得你如此精细!”
“……”石不语顿时无语。李密如此精细,看来自己要倒大霉。本想把单二与行烈转至行台,方便劫狱。不料如今反多一千精兵守卫。怕就怕秦暮等轻举妄动,贸然前往救人,到时却真是滚汤泼老鼠——一窝都死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