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骤止,灼热的日头又不从哪朵阴云后跃了出来。霎时间万道金照耀,河面雾气顷刻间散,大河蜿蜒,波粼粼,刺得人眼疼。
蓝武瘫坐在河边草地上,惊魂渐定,神智渐,湿透的衣衫在烈日暴晒下也慢慢干燥。他抬头看看天,面露无奈,起身时发觉右脚裤腿新开了个口子,不禁苦笑:“又要麻烦辛婶了。”
蓝武看看天色,日头还有好一会儿落山。他迈开子走。想方一经,蓝武只到匪夷所。不耐久候,爬上大树看姑娘荡秋?轻小泼皮,和无赖们一道去偷寺庙的香火钱?蓝武想不明白,自己怎会出这些荒唐事来?自从黑伞带到这以来,蓝武少说多看,天都在学习观察。他要快适应这个,只有适应了,能生存下去,而只有生存下去,能找到那柄黑伞,从而解开穿的谜题,穿去。是以他天老实分,不至于多么谨小慎微,却也着实怕有个行差踏错——惹上麻烦,牵连戏班子固然不好;要是一不留神,坏了么规矩,或了么设定,让自己过得来不去,那糟糕。可天是怎么了?一炷香的功夫,连干了两荒唐事。若仅如此倒也罢了,最骇人的是,一个寻常的胖大和尚居然会盯着自己的下身,嘴里着么古怪词,而在下一秒,又一道雷给活活劈死了?!这道雷若偏个一尺的,目下变成焦炭的可就是自己了!想到这儿,蓝武后脊梁一阵发凉。他突然又想起在芳歇苑偏门遭遇的迷幻之境,这又是怎么事?幻境,天雷,还有这诡异多变的天气,蓝武突然觉得,这个可能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么想着,他不不觉已走过了城门。他记得青龙寺是在城,那么去城东的芳歇苑自然是该右走了。人之托,忠人之事,况马班主对他有之恩,这芳歇苑怎么也得跑一趟,去也好有个待。没走几,只见身前不断有人边拥去,有的还跑了起来。蓝武心想:“那不是青龙寺的方向么?”见一人正从眼前趋过,一把扯住,说:“老兄,对不住,你这是哪里去?”
那人啧了啧嘴,说:“你没听说吗?青龙寺的大和尚雷劈死啦!官派了仵作正验尸呢。大伙都去看热闹,你去不去?不去着我。”说就跑了。
蓝武见惊动了官,心想:“大和尚死时我也在场,还就在跟前。虽说是天雷劈死和我无干,官查探起来竟是麻烦一桩。”当下定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跑一趟芳歇苑,得成不成,戏班后就推了这差事,闭门个把月,等这事过去说。这么想着,脚又快了几分。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蓝武又站在了芳歇苑偏门外。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伸手叩了门,头瞥见自己那一身葛衫子已经变得彩异常:是大雨浇了个湿透,毒辣日头烤干,现在又隐隐洇着汗。裤腿上的泥水晒干后结成黑灰色土块,胸襟处那白的自然是盐晶无疑了。蓝武暗自好笑,心想这副尊进得去芳歇苑怪,又想早点发了我也好,去就和马老头说人家看不上咱。
不一会儿木门启,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看上去不过十、岁。
蓝武点点头:“你好。”
少女量他一眼,道:“我们不招杂役。”啪一声又关上了门。
蓝武又好气又好笑,本欲转身走,一想又不妥,之前进到后院中,虽是无人招呼,毕竟是自己不告而,眼下又这么走了,日后说起,不在理的恐怕还是本方。是留是走,好歹见过正主说。于是,蓝武度伸手叩了门。
门还是开一,还是那少女。一看还是蓝武,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你?我都说了我们不招……”
蓝武赶忙断:“我不是来应聘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道:“那你有事?”
蓝武挺了挺身子,说:“劳烦姑娘向贵苑蒋妈妈通报,就说兴连升戏班派来的青衣到了。”
少女恍然:“哦,是马老头的人呀。”睁大了眼睛向外张了张,问:“人呢?”
蓝武咳嗽一声,道:“那个,我就是。”
少女眼睛瞪得像小铜铃,又将蓝武量一,迟疑道:“你就是?青衣?兴连升的?”
少女问了三句,蓝武点了三次头。他见少女满脸狐疑,眼角不住地瞟向自己右腿,忙说:“午后那场暴雨前,贵苑的一位姑娘领我进了后院,让我稍候片刻,谁许久都没人来,我,嗯,又出了院子。你唤那姑娘来了。”
少女问道:“你说的那姑娘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