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帆家以实力为尊,没有必要的话长老们都会将精力集中在锻练与休息娱乐上,劳动什么的不过是下等人干的事,无论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辛辛苦苦干几百年到头来不如专心锻练一年的收获大,当然前提是要有最开始的钱。比如家主这个位置,只要是四百岁以上的人申请都肯定能拿下,问题在于找到这样的冤大头不容易,之前幸雨在他的岁数申请家主位置自然是有他的特殊原因,正常情况下小一两百岁的人都在为长老会的位置而努力。
作为纯粹的暴力机构,翼帆家的长老们轻易是不会开会的,首先是没人愿意来,另外真开会他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以及怎么干。在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复杂情况时,干了几十上百年的人都不敢说自己想的一定正确,指望这群除了锻练就是休息和娱乐的人,要他们拿出什么好主意就属于明显的难为人了。现在大家能聚到一起是因为大长老开口说要废除家主,这样重大的情况下,平时再怎么不愿意出面的长老们还是不得不从各种奇葩的地方爬出来参加这次临时会议。
为了防止误会说明一下,这里说的重大情况不是指废除家主,而是指大长老开口。
因为翼帆家的威望正处在下降期,虽然每个人得到的例钱一直以来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家族日趋下滑的荣耀已经无法填补年轻人因为物质条件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精神空洞,每天醒来都要面临新的落差,而家主作为负责人兼职被谴责集火的对象,最近已经换了好几个了,虽然无论谁坐到那其实也什么都做不了。
简单而言就是一直拿来忽悠下层人的虚名不值钱了,新任的家主需要让他们的一个铜币能买到以前一百个金币的满足感。
不是说绝对不可能,但是凭借长老们的智慧应该是做不到了,能想到这一层都已经费尽他们超水平发挥的脑力了,没做过的事就是没有经验,岁数再大也不可能凭空多出从业经验来,所以这次开会与其说是来集体商议解决问题的,不如说是来集体抱怨解决不了问题的。
临时的会议室里面乱哄哄的,基本上处于谁声音大谁发言的阶段。
一位看上去年龄颇大的长老“砰”地一砸桌子。
“该死的钟自命,他把孝顺这种传统贬得一钱不值。”
“没错,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就是就是。”
……
“那些年轻人也是,为什么不信我们的话,反倒要去相信那个钟自命的言论?我们翼帆家都风里雨里屹立多少年了,他们钟家不过是个新近的暴发户,也就最近两年跳的比较欢而已。”
“没错,我们可是他们的长辈,难道还能害他们不成?”
“就是就是。”
……
“年轻人就该多吃苦,长大了才能明白年轻时候的苦是年老后的资本,现在倒好,一个个就盯着眼前这点利益不放。”
“没错,不吃苦怎么长能耐,光会享福将来能干得了什么?”
“就是就是。”
……
代家主翼帆范云盯着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长老不放,气得直磨牙,心说你除了‘就是就是’之外难道不会换个词吗?
但最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万一自己代理不利换个别人上来,自己也得一样地‘就是就是’支应着。没办法,人微言轻,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完全没有执行下去的能力,与其贸然开口得罪人,还不如全程‘就是就是’地划过去。
“那么,既然大家已经充分地讨论过了。”
众人虽然没说,但是范云也能感觉到所有人心里的不耐烦,该得罪的迟早得得罪,不该得罪的再拖下去也得罪了,而且办不成事的话还有可能得罪大长老,那可是会要命的。
不得不感慨,地位低下导致苦活累活得罪人的活全都是自己的,最后把心一横。
“下面开始对第一项议题进行表决。”
翼帆范云强行开口打断了大家永无止境的抱怨。
“还什么都没讨论出来呢。”
“没错,这么仓促不好吧。”
“就是就是。”
……
哪怕心里高兴也不能承认,无论谁问自己都是在用心思考,就算没有任何结论也是在用心思考。
“嗯,第一项议题是,大长老翼帆青提出要废除现任家主,翼帆幸雨的家主之位。”
你们抱怨啊,你们倒是抱怨啊,这可是大长老亲自提出来的,我看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反对。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