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看了看旁边的二人,贺掌柜低头不语,曹老板则开口说道:“是啊,弟妹,我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对方人数众多,风弟他们又毫无防备,就这样在随州境外被劫持,我派去的家兵也只逃回一人……”
“那风义他人呢,现在怎么样!”夫人急忙问道。
“他……”秋水顿了顿,“那伙贼人劫持粮草后,就将全队人头砍下,丢在路边,连身子都没留……”
“什么?!”听到这话,夫人差点昏倒过去,多亏有下人在一帮搀扶才没有倒下,说话都没了力气,“那他,尸首呢……”
“已被随州官府就地安葬了……”秋水语气中透着伤感,“只是现在边境危机,朝廷实在无暇估计这伙山匪,所以……”
“所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是吗?”夫人气愤的质问道。
“您放心嫂子,我已传话给江湖的兄弟,一定要找出他们藏身窝点,为义兄报仇!”秋水紧了紧拳头,厉声说道。
曹老板也上前一步说:“是啊,弟妹,我已拿出重金悬赏,一定要为义弟报仇!”
这时,一旁的贺掌柜开口了:“只是…这‘浪荡军’消匿多年,江湖虽偶有出没传闻,却不知其巢穴所在啊。”
“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秋水已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重重打在墙上,竟在墙上打出个大坑来。
众人都被秋水这一举动震到,曹老板圆场道:“无碍无碍,今天我就把府上彻底翻新一遍,以免弟妹触景生情,徒增伤感。”
夫人先是悲伤,稍作调整后,便平稳了情绪,十分有礼数的说道:“那就有劳兄长了,各位别站在门口了,快与我一同进屋,喝些茶水。”
看到夫人竟没有反对,曹老板还有些意外,反而是贺掌柜接过话茬:“那就有劳了,各位,咱们请吧。”
众人一同进屋,夫人命下人看茶后,便与众人聊起了家常。问问秋水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江湖趣事,打听下贺掌柜最近客栈生意状况,还不忘开开曹老板黑钱的玩笑。
虽然知道夫人是故作镇定,强颜欢笑,心中一定是痛苦万千,但也不好破坏这和谐的气氛,便都陪衬着。屋外下人们忙前忙后,有的在除草换树,有的在搬抬更换家具,有的刷漆补墙,与屋内小心翼翼的沉静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转眼间,又过了四年,虽然秋水他们还没有发现“浪荡军”的巢穴所在,但却始终没有放弃过。而翊棠,依旧无忧无虑的一天天长大,如今,每天都会跑出去,找城内的其他年龄相仿的玩伴一起玩耍,爬树摸虾,快乐非凡。
某日,只听内屋传来翊棠的一声“先生再见。”随后,又跑到前厅,冲厅内夫人喊了一声“娘,我课上完了,出去玩啦!”还未等夫人反应过来,翊棠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看到孩子这般顽皮,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府内另一房间走去。
私塾先生还在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教书工具,见夫人走来,上前礼貌的行了一礼:“夫人好。”
夫人也回了一礼,充满歉意的问道:“小子顽皮,没有规矩,又给先生添麻烦了吧。”
私塾先生连忙挥手,摇摇头说道:“并没有,公子天资聪慧,所教学问一点变通,将来若可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必会大有作为啊。”
听到这话,夫人心中欣慰许多:“如今乱世,只求家人平安就好,不敢过多奢望。”
私塾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所谓乱世出英雄,看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慧根,将来若能抓住机会,定会平步青云啊。”
夫人谦虚道:“借先生吉言,小子年龄尚小,还望先生多费心才是。”说罢,示意下人将一满满钱袋送到私塾先生手里,“先生,这是今日小子学费。近日天气干燥,便多加了些银两,回去路上可以买些水果。”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私塾先生欲退还钱袋。
夫人并未接手:“先生切莫推辞。”
“那,好吧,老夫就暂且收下,公子那里夫人就尽管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先生手中握着钱袋,向夫人行一谢礼。
“那就有劳先生了。”夫人回行一礼。
“时候不早,老夫先行告辞。”说罢,先生回身拿上行装,向外走去。夫人一行一直送先生到大门口,看着先生离开后,才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