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帮衙役们来之前,朱桂也接受了他们的加入。前就说过,人口的红利。朱桂当然不会向外推。
更何况从他们逃出来的原因,也知道他们是知道饕的所在。
如果引不出来,直接杀向老巢,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选项。
“正骨?”差役诧异的看了黄子澄一眼。
好吧,又是个没听说过的名词。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总觉得那帮穷鬼似乎是很怕这个中年人。
不过怕不怕的都没关系。带头差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身后的差役挥了挥手,差役们了然的上前,两个人收集地上的凶器,另两个用绳子把人绑起来,以防他们逃了。
“哇……大人,轻点,我手断了,刚刚接上。”
咦?手都断了,这就更好了!
“嘿,你还牛上了,活该,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不干正事,抢劫,撞上铁板了吧!”
“……”
不要看他们是在训斥这帮劫犯,对朱桂很客气似的,那是他们要在朱桂他们身上吃肉。
本国的穷人没有钱,但他们有用。
弄伤了人,难道不用赔钱?
当然,赔的钱只会归他们,而不会分事主一分。
他们努力把朱桂他们骗去衙门,也是有规矩的。
如果当场处理,万一朱桂表示不追究了,他们还怎么讹钱。
只有到了他们的地头,才是他们说的算。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而这,本身也是他们的业务与规矩,把人带回来,其他人才好参与,才好分钱。
今天你带人回来,分了我钱。明天我也抓人,分你钱。
如果不带回来,吃独食。纸早晚包不住火,被其他人知道,那人肯定是要脱衣回家的。
而且到了衙门,当事人给了钱还好说。如果不给,他们就可以弄死几个穷鬼,说是他们打伤人,伤重不治。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到时候,他们只会赔的更多。
花了半夜的时间,十好几人的断骨全部被接上,可不是件轻松的工作,黄子澄累的不轻。更不用说还有那复杂的,怎么也接不好,以及那接错的,都是需要打断重接的。
为什么叫“正骨”?自然是骨头接的要正。骨头没接正接对,只能重接。人的骨头是没有接的不正,自己会长着长着,长正的。
这也是他们怕他的原因。除了两三个幸运儿,一次接正外。其他人,哪一个不是被接了一次又一次。
“恭喜你啦黄大夫,你出师了。”祈大山就此事调侃黄子澄。
“呵呵,谢谢你,大山。”
然而,正人君子很无趣,哪怕明知道是调侃,也会认真道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些为你提供实践机会的兄弟们吧!哈哈哈哈……”
“呵呵呵……”
祁大山在努力开心的笑,黄子澄在平静的笑。
“几位爷,咱们一起回去吧。”
差役永远不会忘记朱桂他们,不是他们是被告,而是因为他们才是大肥肉。大肥肉不跟去,他们可不放心。
至于十几个奴隶,半匹马都换不来,他们哪还看的上。不是需要用到他们,早丢一边去了。
“公子,天也亮了,是该进城了。”
天已大亮,即便引诱,食尸鬼也不会出现,左千户建议道。
“可以。”朱桂起身,准备上马。
食尸鬼毕竟是喜阴的,而且黄子澄也确实需要休息。
“那个……我脱力了。帮我一把。“
黄子澄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体力一直是黄子澄的弱项。接了半夜的骨,他的体力早已耗尽。
至于浩然正气对其身体的滋养。能坚持半夜,已经是受高能滋养的结果了。不然,以他原来的体力,能坚持五个人,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黄大夫,请。”
这回祁大山没有调侃他,而是真的扶他上了马。
当兵免不了受伤动骨。黄子澄会正骨,就得他帮。
“公子,请务必不要直接去衙门,我这幅样子太丢人了。”
黄子澄上了马,立即对朱桂建议道,“既然是上公堂。我们当洗刷一备,才好上堂。”
黄子澄说的是礼。哪怕不是浩然正气,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汗流浃背的上公堂,这很不成“体统”。
朱桂考虑了一下,黄子澄的建议不错,不说他,就是左千户他的身上的血,也需要清理一下。
对于朱桂他们要沐浴更衣,差役们是热情的为他们引路。
因为经验告诉他们,越是好享受的,银子越是好讹。
至于他们这帮人一身的血迹,倒是没有想太多了。人都打折了,溅上些血,又有什么奇怪的。
是绝没有人会脑洞大开,认为他们杀了半夜的食尸鬼。
食尸鬼也好,饕也罢。连降头师们都一心捞钱,他们这样的下等人,又何必去想去管?真要担心,多捞些银子,直接搬走,不等有人降妖除魔,要机会大的多。
其他人赶紧回衙门与其他人商量宰肥羊的方案。留下一人守在这儿,明义上是等朱桂他们梳洗好了,好上堂。实际上,不过是担心朱桂他们跑了。
不过,他们白担心了。因为洗着澡,黄子澄便睡着了。
体力与精力,他的消耗很大。
他一直睡到下午,才在酣睡中醒来。
充足的睡眠,让他感觉精力充沛,而在他的客房中,一阵食物的香气传来。
在他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食物。
一碗米饭,一条烤鱼,以及一碗香气扑鼻的汤。
食物不是那么丰富,但是在百姓们开始逃难后,食材只会越来越少,而不会变多。
因为虽然表面上是人少了,吃粮的人也少了,但问题是,粮食是人种,人打的。
大米之类的农作物还好,毕竟一年的收获还在,但像一些野味,早没人敢进山去打了,所以只有鱼。水里面没有饕,人们才敢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