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北、东、西三门洞开,魏军列队出城,向北方而去,前头的也不见人影,城门洞中还不停地涌出。
人一上万,无边无涯,这次上撤的不仅是魏率,还有各级官员丶家属,北撤的人已少于二十万之众。。
宛城就要落入敌手,能带走的就尽量带走吧。看着涌动着的大军,一阵阵各色牛车、马车,羊祜叹了口气。
“大人,我们也上路吧。”一旁亲兵叫道。
“不急。”羊祜摇了摇头,问道:“诸阳那边有情况吗?”
“威远将军杨济昨日已到堵阳,司马攸已领着先头五万从北门出城北上了。”
“大人,我们也去堵阳吧,想来许昌吴军大战之后还得休整,应该没这么快在叶县、红阳堵截我们。”
“是啊,大人,走雉县去鲁阳,虽说近了不少路,但要行走干没山路,山路更不宜行车,不如取道堵阳丶叶县。”
“不要再说了。二十余万人,全由堵阳能快得了多少?”羊祜摇了摇手,侧身对身边一员将领道:“子琪,你二万人殿后,三日后你再轻装北撤。”
“是。大人放心,属下定然坚守宛城,阻截、纠缠住吴军,让大军安全北撤。”荡寇将军陈慎拱手道。
羊祜点点头,亲随拉过一匹战马,正欲上马。忽然前面一骑飞奔而来,到羊祜面前下马,单膝跪下,拱手道:“报大人,前方探子急报,有大批吴军骑兵昨夜绕西鄂北上,可能是前往郦县、雉县去了。数量待查。另据报,西鄂城北上道路遭吴军破坏,一些桥梁被毁。前头小将军已传令停止进军,请大人示下。”
羊祜面色大变,惊道:“吴军骑兵大政,他们怎么会在西鄂?”
“大人,据前方探报,是有百姓见吴军昨晚绕西鄂向郦阳方向去,黑夜之中,不知其数。”探报煌恐道。
“再探确实来报。”
“是。只是少将军那里如何办?”
“让编儿领先头大军三万继续前行,进抵西鄂。”
羊祜无子,羊编是他弟弟儿子,过继给羊估,随在军中领军,这次兵分两路,羊祜让他领军在前开路。
“是。”探子起身,上马而去。
“将军,怎么办?”众将俱焦急道。
“通知大军,改道前往堵阳。”羊祜道。
“大人,也可能只是小股吴兵哨探,见我军北撤,故而跑到前头破坏道路去了,想阻我军北撤。只需让前头少将军驱离就行了。”参军徐胤上前道。
“雉阳前往鲁阳,本就山路崎岖难得,现在吴军既然能派奇兵前往,对桥梁道路进行了破毁,想必察觉到了我军北撤意图,后面必有大部吴军追击前来。”羊祜解释道。
“哦,那为何要让少将军去西鄂?”
“就让编儿在那边护住我军侧翼吧。我大军退后,让其殿后。”羊祜缓缓道。
众将点点头,又催促道:“大人,咱们尽快动身吧。”
“不了,让大军先走。我就不走了。以我估计,这吴人就要上来了。”羊祜淡淡道。
仿佛为了印证羊祜之言,从南面又有几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看见羊祜旗号,径直拔马冲过来,在众人面前跳下马,到羊祜面前,惶急地道:“报大人,吴军大部,兵分两路,分别从棘阳、涅阳杀来,离此已不足二十余里。”
众人听报,俱是一片惊慌。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没有出城?”羊祜镇定的问道。
“大人,齐王殿下领大部已离宛城半个时辰了。宛城内还有近三万人马,出城准备北上的约四万人。”有校尉估计道。
羊祜点点头,“传令下去,关闭各城门,城中尚未出城的,除陈慎本部人马外,俱改由南城门出城,在南城外待命,由参军徐胤统一指挥,其它出城人马,俱随老夫开赴南城。”
“大人,你这是要迎击吴军?”
“不错,吴军前来,我军已经不能从容北撤,只有给狠狠击退吴军,我军才能顺利北上。”
“是。”众将校令命,急忙去整顿队伍。但远行的行列与作战的阵列有着根本的不同,有些兵器铠甲都装上了辎车,听得吴兵前来,魏兵更是惊惶地乱成一片。在将校的喝骂下,魏卒有些怨气地整理好装束,忙乱乱地重新站队。各将校也顾不得粮草辎车,让人将粮草辎车重新送回城去,领着士卒就向南门开拔。
到了南门外,魏军好不容易列成阵势,吴军的两队大军就陆续到了宛城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