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怎么啦,听说有人前来闹事?”正沉吟着,石苞领着几个校尉走了进来。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士子前来坐了一会。”王恂淡淡道。
“不会吧,外面都传开了,这些士子都要求留守大人答应放下刀枪,向吴人投降。外面好些人,都欢呼来着呢。”有一个将校插嘴道。
石苞两眼一瞪,那将校一愣,忙缩身退了几步。
“仲容,这城真不能守了吗?”王恂沮丧道。
“唉。”石苞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身后的一干将校都垂下头来。
“大人,洛阳城中虽二十万大军,但有五、六万人都是被孙吴获俘散资遣散后又被征召来的。这些兵卒,感怀吴人小恩小惠,未将怕吴军一旦攻城,这此人就会叛乱。若要坚守洛阳,非得将此批人处理了不可。”有一员将领上前,请示道。
王恂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住口!”石苞怒喝道:“处理,怎么处理。几万人,你是想将他们关押起来还是杀掉?若要杀几万人,不及等你举刀子,这洛阳城就会乱成一团!”
“是啊。这几万人,又没投敌,又用什么军法处置?”有校尉叹道。
这军中讲究的就是军法,无故处罚士卒,而且有几万人之多,这事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将军,然而若不加以处置,恐兵无战心啊。”那将领仍坚持道。
“是啊,仲容,此事确需慎重,可有什么好法子?要不,将他们遣出城去?”王恂忧虑道。
“不行,若他们能出城,那人人都无战意了。只得加强约束了。”石苞摇头道。
“将军,大人。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吴人能收买士卒,咱们自然也能。咱们放开府库,赏赐守壮士。若洛阳不保,这些自然也是吴人的啦。”有校尉心头一动,上前道。
“嗯,这倒是个办法。”石苞点点头,道:“仲容,你看如何?”
王恂面有难色,苦笑道:“府库?府中金银都被陛下运去长安了,若有,也只有粮食。”
这战阵赏赐自然不能用些粗重不值钱的粮食的。
“大人,洛阳那些世家有啊。咱们向世家、豪族或借或租,将吴人打跑了,无论如何说,大家都好。”
王恂想起了刚才之事,摇了摇头。石苞自然知道如今洛阳城中情形,也沉默不语。
“大人,那些世家不出钱,咱们就纵兵去抢。这要马儿跑,总得让马儿吃草吧。”有校尉愤然道。
“住口!”王恂怒喝道,“若纵兵去抢,洛阳城中人人自危,洛阳城不破而破!那时,王某将徒自留下劫掳世家的恶名。”
那将校头一低,不再说话了。
厅中沉寂了一会,石苞默默地站起身来,拱手道:“王大人,石某还得去处置军务,告辞。”
王恂欲言又止,起身默默相送,看着石苞领着几个将尉出门而去。
华夏历483年7月下旬,被孙吴围困了近一个月的洛阳城,在孙吴的限定投降的最后一日,王恂、石苞在满城士人的请求下,仿陈县这例,打开城门进行有条件投降,吴军兵不血刃,进驻洛阳城。
是日,洛阳城举城狂欢,勋臣贵族士人百姓不分你我,夹道欢迎吴人大军。近卫军准行了庄严的入城仪式,以近于震憾的军阵,踢着正步走进了洛阳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