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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两晋茶业的发展(1 / 2)

 三国两晋茶业的发展

如果说汉代茶的传播主要还只显于荆楚或长江中游的话,那么,三国和两晋时,江南和浙江沿海的我国东部地区,茶叶的饮用和生产也逐渐传播开来了。先说三国的史实。

据《三国志·吴书》记载:孙“皓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曜素饮酒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①孙皓是三国时吴国的末帝,接位前为乌程(今浙江湖州)侯,此内容当记述的是永安三年(260年)以后的事情。因为其接位之初,效法孙权一度曾把京城迁至武昌,以图抗衡和进攻中原,但第二年便迁回建业(今南京),并渐渐变成为骄纵残忍的一个暴君。韦曜原名韦昭(陈寿写《三国志》时避司马昭讳而改),字弘嗣,云阳(今江苏丹阳)人,博学善文,皓命之为侍中,领国史;后因不肯按皓意为其父写本纪被诛。上引“密赐茶荈以当酒”的故事,表明三国后期至少在江东吴国的统治阶级中间,已开始流行饮茶。因为孙皓“密赐”,说明宫廷中已备有茶叶供用;二是韦昭能喝下多升茶水,说明他也已经有嗜茶习惯,要不然他当可要求密赐其他汁水来当酒。这里尤值得一提的是,孙皓、韦昭都是地地道道的下江人。

关于三国时吴下已普遍饮茶的情况,我们还可从《秦子》这段记载来得到说明。其称“顾彦先曰,有味如臛,饮而不醉;无味如茶,饮而酲焉,醉人何用也?!”②“臛”指肉汤,“酲”指醉后神志不清。茶也是“饮而不醉”的。我国史籍中常有“茶能醒酒”的记载,这里的“酲”,或许是醒之误。

所谓《秦子》,是孙吴时秦菁撰写的作品;顾彦先是顾荣的字,吴郡吴县人,仕吴为黄门侍郎,太子辅义都尉。吴亡,又仕晋,历任尚书郎、太子中舍人等职。在晋惠帝时,因见皇族纷争,常常醉酒不肯问事,上面所说的“醉人何用也”?!很可能就是指这时的心境。

这条史料,不但可以作为三国时江南饮茶的旁证,而且也有力说明,西晋的短暂统一,特别是南方士族和商人到北方去为官与经商,对中原地区的饮茶,也是一个很大的促进。

但是,这不是说北方饮茶就是从晋开始的。事实上,我们从曹魏张揖著作中有关茶字的介绍,如《埤仓》荼作;《杂字》荈,茗之别名①;《广雅》荆巴间采荼作饼,其饮醒酒,令人不眠②。这三部字书一部比一部不同,从这点上说,我们认为在三国时中原即存在个别或偶然的饮茶情况,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关于中原最早的可靠饮茶记载,毕竟还是先见于西晋左思《娇女诗》。左思字太冲,齐国临淄(今淄博)人,是西晋著名的文学家。《娇女诗》共56句,这里不妨将陆羽《茶经》节录的12句转抄如下:“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有姐字惠芳,眉目灿如画。驰骛翔园林,果下皆生摘。贪华风雨中,倏忽数百适。心为茶荈剧,吹嘘对鼎。”陆羽不亏为文学大家。选辑上引几句,就将左思这首长诗准确、形象和生动地节缩了出来。其中与茶有关的,只是“心为茶荈剧,吹嘘对鼎”二句。这二句,把左思二个娇女用嘴吹炉急等茶吃的情景,活画出来。

或许有人会说,西晋尚茶的官员也不止左思。确实如此,如为左思《蜀都赋》提供“岷邛”情况的著作郎张载,以及《晋书》提及的以“茶果”待客或作宴的陆纳和桓温①,就都是当时饮茶和嗜茶的代表人物。但这些人都到过南方,唯左思少年时期闲居临淄,后随其妹左芬入宫移居京师,直到张方暴乱都邑时,才举家离开洛阳适冀州,并不久病死冀州。这就是说,左思住家一直没离开过北方,所以,其《娇女侍》中的茶事诗句,无疑是洛阳也是中原仕宦人家饮茶的最好铁证。

三国吴和东晋均定都现在的南京,由于达官贵人特别是东晋北方士族的集结、移居,今苏南和浙江的所谓江东一带,在这一政治和经济背景下,作为茶业发展新区,其茶业和茶业文化在这一阶段中,自然较之全国其他地区,也就明显更快地发展了起来。

首先从茶的饮用来看,如果说三国江东茶的饮用还主要流行于宫廷和望族之家的话,那么到东晋时,茶便成为建康和三吴地区的一般待客之物。如《世说新语》载,任育长随晋室南渡以后,很不得志,一次他到建康,当时一些名士迎之石头(位当于今南京江边),“一见便觉有异,坐席竟下饮”,于是便问人云:“此为荼为茗?”②对于从中原初来江南的人说,荼和茗都弄不清楚,一坐下来就上茶,自然就更觉得新奇了。可能因为饮茶和以茶待客的约定俗成,所以东晋有些豪门望族,这时往往便以茶来作为标榜他们俭朴的一种标志了。另《晋中兴书》载:“陆纳为吴兴太守时,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纳兄怪纳无所备,不敢问之,乃私蓄十数人馔。安既至,纳所设唯茶果而已,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及安去,纳仗四十,云:汝既不能光益叔父,奈何秽吾素业?”①《晋中兴书》早佚,这条资料是陆羽《茶经》所引,时间、地点和陆纳与谢安的职务,与《晋书》所载有些牴牾。《晋书》的记载是陆纳在出任吴兴太守前,历官黄门侍郎、本州别驾、尚书吏部郎等职,为官比较清廉,“纳至郡(湖州),不受俸禄。顷之,征拜左民尚书,领州大中正将应召,外白宜装几船?纳曰:‘私奴装粮食来,无所复须也。’临芨,止有被襆而已,其余并封以还官。迁太常,徙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②(以后与上引大致相同,从略)。由晋书这段记载来看,陆纳在湖州任职的时间不长,陆纳与谢安相会,是在纳回建康任职以后的事情,且这里的“卫将军”如作上述标点,就属陆纳的加封,与谢安无关,不能作为“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因为吴觉农先生《茶经述评》提出这一问题后,有人干脆就否定这条资料的真实,所以上面特地把《晋书》作一引正,肯定这则故事的核心——陆纳视茶为“素业”,各书所记还是一致的。既然把茶已看成是一种“素业”,自然说明这时茶的饮用一定已相当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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