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居然会利用了我,先对太妃下手……”
慕远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早已证明了一切,苟活了几年的伊梨,却在接到消息后的几天突然吞金自尽,冷星桓分明先胜了一筹,变相毁掉了他们最卑鄙的一计。诚武太后,她究竟是一个多可怕的人?看来海上的战争,不能以硬碰硬取胜,瀚澜军就失去了胜利的把握。
“宗浦,之后的计划,请您还是听取属下的提议吧。”
“好,我就听你的,不过这一次,我在战场上要动用瀚澜全国的军力,有一点,你也必须服从。国内的青壮男子,我要尽可能地用他们填充我们的海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明白了么?”
“是,属下遵命!”鬼君回答得干脆利落。
慕远抬头看着他脸上的鬼面具,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冷笑。应该相信这个大平国的叛徒吗?直到此刻,他对鬼君的信任度,兴许只留下了一半。倘若在鸣海城附近拼将一死,他也不想就此葬身战场,鬼君,此人应该正是他能拿来赌注的最后筹码。
瀚澜国太妃伊梨的死讯,很快传到了大平军中。当夕鸥得知母亲已死,抱着忠升痛哭了一场,而冷静下来之际,她发觉是冷星桓的计策造成了这次悲剧,对婆母的怨恨填满心胸,偏偏无处发泄。邢定国不在身边,中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她甚至生起了想要和冷星桓拼命的冲动。
“太后驾到!”
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夕鸥刚把孩子交给乳娘进了里间,便见冷星桓弓着身子走进船舱,到她面前自然而然地坐下来。
“媳妇见过母后。”她勉强地伏下身子,行了一礼。
“夕鸥,靠近些吧。”
冷星桓平静地说着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还露出这种“善意关怀”的眼神,不是给她的出手制造机会?夕鸥心中暗想,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却越发握紧了一支金钗。
“如果手里拿着什么利器,想在这时候刺杀我的话,只怕你是力不从心。”
“什么?”
冷星桓突如其来的一个微笑,竟让夕鸥浑身冰凉,手里的金钗“铮”地掉落在船板上。
“果然想刺杀我,真是傻丫头,你在这样想之前,或许应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到底有多少。金钗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可能有用,但对我来说,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它变成一柄双刃剑,而被它伤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面对冷星桓的淡定,夕鸥心里虽然怨怒,更多的却是惊愕。此刻,她没有了任何动作,只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婆母的脸,那身白色的素衣,看在她眼中,像是随时都能替人送葬的死神。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我阿妈死?她虽然不算是个好人,可她是无辜的……”
“夕鸥,你既然能决心和定国在一起,还生下了忠升,就该尽快学会做我们大平国的媳妇。为了定国和忠升,我即使对你再没有好感,也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女人一旦被卷入国家的纷争,就必定要作好和男人一样牺牲的准备。你母亲并不是被我逼死的,她被归海慕远百般蹂躏,早就放弃了那个好像地狱一样没有未来的国家,她是因为不想让你为难,才在那一刻坚强地选择了为你而死,这就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