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之地,堆积的尸体散布出难闻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蚊蝇前来游荡。
其既有黑衣人和贼寇的,也有牢城营的,每一具尸体都并非完整的形状,足以见识到战争的惨烈。
吕璟沉默着行走在河谷间,眼睁睁看着一具具原本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军士如今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心既有一抹惆怅,更多的却是愤怒。
虽然直到如今他都还没有确定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但在这个大宋,能够得知没有公开的官家口谕,并且煞费苦心想要借刀杀人的,整个大宋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大人,何故叹息?”身后忽然传来孙寂然不掺杂丝毫情绪的声音,若非他请来了西军前来,牢城营这一战算能胜,恐怕也彻底被打残。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仇,总是要报的。”吕璟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孙寂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理解,随后接着开口说道:“大人你可知道,这次集结在这河谷之地的贼寇,几乎全都是各地官府榜有名的贼人,此战过后,怕是整个京西南路都要消停不少。”
“种大人那里查到什么了吗?”吕璟目光一动,开口问道。
“此事恐怕还是大人亲自去向他询问较好。”孙寂然笑了笑,随后言语一声,径自去寻王阔。
吕璟则踏步沿着河谷地带一直走来时经过的狭长栈道,隐隐可以看见面的裂痕,每走一步都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本来王阔奉命在这里负责破坏栈道,等吕璟率领牢城营通过后会将其彻底斩断,但因为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推翻。
若非他机灵,及时派人山联系徐宁,一番合计后反从后方杀来,战争也不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当然,也少不了栈道那个沉默着向下观望的男人。
“平阳县令吕璟,叨扰种大人了。”几步走到近前,吕璟轻声开口。
本来正自顾自观望的种建这时也注意到了吕璟的前来,笑着应了一声,开口道:“吕县令客气了,说起来这可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你的名字如今在西军可是如雷贯耳。”
“为何?”吕璟多少有些诧异。
种建忍不住笑了,原本带有几分冷冽的面庞这时竟显得多了几分生气。
“容我先卖个关子吧,吕县令到了西军自然便知。”
顿了一顿,种建继续开口说道:“经过我们的盘查,那些贼寇的身份基本属实,至于吕县令口的那些黑衣人,却是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见吕璟目光流露出诧异的神色,种建伸手向下点了点,正好是一具被褪去覆面的黑衣人。
“吕县令来的时候经过洵关了吧?这些黑衣人,正是洵关守军!”
种建话音里透露出几分愤恨,还有些怒其不争的哀愁。
吕璟此时也不禁沉默,虽然他当时对洵关的情况也有些质疑,但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些原本应该守护一方平安的大宋军士,却成为了杀人谋财的恶贼。
“其实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着,尤其是商道的关卡,虽然朝廷有心整顿,却也往往因为牵扯甚广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