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拍城跺道:“还未试过,公达怎知老夫就不行?……是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的!”
“相国别强撑了,不行就是不行……若逞强称能,结果反而不美。”
听到这里,田仪实在忍不住疑惑开口:“相国,监军,确定是在谈与韩遂马腾之间的战事?”
两人当即齐齐扭头,异口同声道:“当然。”
甚至老董还多问了一句:“否则,你以为我们在谈什么?”
“哦……原来二位谈的是战事啊。”田仪不由尴尬地笑了,连连摆手道,“在下还以为谈的是……是战事呢,呵,呵呵。”
老董这才放过田仪,又将矛头对准荀攸:“不行,公达你今天必须跟老夫说清楚,老夫明明已一战功成、兴致盎然,怎么就觉得老夫已不行了?”
田仪忍不住又想张口,但还是忍住了。
“那相国可知,西羌部落为何屡屡叛变?”荀攸叹息,看向老董道,“自有汉以来,朝廷出兵镇压总共不下千次,斩羌胡首级不下二十万,耗钱以亿亿计。”
“可西羌部落反叛事件却依旧层出不穷,羌胡反抗之心竟是斩之不尽、杀之不绝。”
“这……”老董貌似有些卡壳。
“相国虽乃陇西人士,年轻时还游历塞外,但对汉羌矛盾恐怕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荀攸整理了一下思绪,正准备继续往下说。
不料,老董此时却开口了:“还不是大汉当前的生产力,无法匹配时代的发展,导致汉羌之间爆发了激烈的物质矛盾冲突。”
“进而又在种族、文化、生活方式等一系列的不同下,矛盾愈加难以调和,只能用刀兵来解决,以至于缠绵数百年之久,最后到了势如水火、不死不休的境地?”
被打断的荀攸猛然噎了一下,需要调动脑细胞翻译下老董这番话。
一旁的田仪却已直接听懵了,弱弱地道:“相,相国,可否说得简单点?”
“简单点来说,就是汉羌两族生存空间已接近红海,需求出现了分层和矛盾。可大汉朝廷却没寻找到全新的供应端模式,积极创新为两族的发展赋能。”
对于‘简单说两句儿’,他完全是张口就来。
“相反,大汉朝廷采取了传统固有的打法,使得羌族部落产生极强的抗拒。进而在时间的积累下,导致规模效应完全爆发……”
看着田仪非但没恍然大悟,反而愈加迷茫惶恐,老董就有些疑惑:“还不懂?……老夫说得再简单儿?”
“不,不用了……”谁知刚一碰田仪,就如触电般蹦了起来。
然后看向一旁的荀攸,道:“在,在下还是听监军讲述吧……”
老董就有些怄气,道:“行行行,让他来……到了深奥不好理解的地方,老夫再给你翻译翻译。”
田仪这才松了口气,荀攸也如释重负。
然后,他张了张嘴,神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哦……汉羌之仇怨说起来,可追溯甚远,简单来说……”
说到这里,荀攸不由又噎了一下,郁闷地看了老董一眼,才继续道,“关中平原以西、西海以东,自古就是羌民繁衍生息之地。”
“可自大汉建国来,为防桀骜剽悍的羌民袭扰,朝廷一方面分化瓦解羌民部落,予以军事打击;另一方面又以军屯和民屯方式,一点点地侵吞羌民土地,迫使他们不断内迁或远走边塞。”
听到这里,田仪连连点头。
老董却忍不住了,插口道:“你看,大汉为防止羌民侵扰,便采取了经验主义,想着沿用分化瓦解和军事打击,以及侵吞生存空间的传统固有打法,一劳永逸解决羌患。”
田仪一愣,仔细咂摸了一番:好像,真的有些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