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发疯似的双手猛抓地面,指甲深深的插入了坚实的地砖,一簇黑色的火焰瞬间升起,燃遍全身,将少年笼罩其中,他身后的黑色半身女子似乎去努力的阻止火势的蔓延,但这团诡异的黑色火焰却越烧越旺,逐渐蔓延开来,少年周围的花草早已枯黄点燃,脚下的地砖爆裂开露出下面焦黑的土壤,整个空间顿时变成了炉膛,灼热的空气在这个不大的结界中弥漫。
身后的半身女子挣扎着,最后却无可奈何的渐渐没入少年的体内,终于消失了。少年顿时双眼红光暴涨,长啸一声,周围跳跃的黑色火焰瞬间熄灭,围困着黑狗众人的黑色天幕刹那间崩塌,发出了犹如玻璃般的破裂声,一股清凉的晚风立刻吹了进来,黑狗等人措不及防纷纷摔倒在了地上。
“臭女人,居然要阻止我……”少年一步一步带着无形的压力向黑狗众人走去,嘴角翘起,露出森森的白齿,看上去阴森可怖,“还多亏了你们,我想通了……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就是我,重要的是,对我不利的人都要死……而你就是第一个!!!”
少年杀气毕现,身形席卷着狂风冲向了黑狗众人,黑狗首当其冲,他见对方来势凶猛,已然躲不过去,一个翻身将旁边的一个小弟推了上去,可怜的替死鬼惨叫一声被一抓穿胸而过,立刻没了气息,全身暴然升起诡异的黑焰,随着少年手臂的挥动,一道白烟就此烟消云散。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区大门处甚至隐约可见闪闪的蓝光,黑狗等人原本最讨厌见到的警察此刻居然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一个个恨不得多生几条腿,爬起来玩命似的向大门的方向跑去。少年瞬间化为一道影子消失在了原地,只听两边的树丛沙沙作响,黑狗等人忽然脸色惨白的停住脚步,少年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正露着白森森的牙冷冷的笑着。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黑狗的话黑没等说完,忽然自己的胸前一凉,一道黑色的尖刺从胸前透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黑狗张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瞬间断了气。地面上刹那间犹如百花齐放般接二连三的窜出长短不一方向各异的黑色地刺,将方圆十米之内的整个地面布满,十几个幸存者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穿成了漏勺,不少人的身体甚至被切裂,残肢横七竖八的悬挂在这黑色的地刺丛中,血液沿着黑芒地刺缓缓的流淌,仿佛黑色的枝干上盛开着无数鲜红的花朵。
“流风黑芒剑——针刺林……那个女人的招式还真是好用……”一旁梧桐树上,少年站在树顶自言自语道,及腰的长发随风飘散,残忍的笑容微微的挂在嘴角,眼角眯起似乎在欣赏着他一手造成的杰作。
远处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赶了过来,忽然从好几个方向瞬间亮起探照灯,一齐将光柱的焦点对准了已经成为一片炼狱的现场。灯光下的残肢更加红白分明,其状惨不忍睹。
“在场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器械投……呕~~~!!降……争取宽大处……呕~~~!!……”
拿着扩音器喊话的警察面色苍白的被扶下去了,不少人也放下枪跑到一边去呕吐了,只有一些老警察还坚持的守着,但一个个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都是在强忍着。在他们一生经历的案件中从来没有一起像现在这样的血腥恐怖,二十几个人就这样被肢解的悬挂在居民区的正中央,这样的案件更是闻所未闻。
夜风吹动悬挂在不明黑色尖刺上的残肢,微微晃动着,地刺丛中一片死气沉沉,已经没有活口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树上面”,几道光亮的光柱一齐集中到附近一棵梧桐树的上面,一个**着上身的少年顿时出现在灯光下,少年被强烈的探照灯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了脸,瞬间跳落到树下地刺丛的前边,众警察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他。
“前面的人听着,将手放在头上走过来……”一个警察拿着扩音器向少年喊着话。
少年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面目和表情,见他的两只手向上缓缓的举起,几个警察开始拿着手铐试探性的接近,忽然间他的手一挥,三四道同样的黑色地刺从他的面前向接近他的人连续激突而去,一个离他最近的警察当场穿胸气绝。
“目标拘捕,立刻开枪格杀!!”
几十把手枪一起开了火,巨大的枪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接二连三的响彻小区的上空。少年的身影就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原地消失不见,失去目标的警察们慌忙寻找着,忽然两道尖刺将后排的一名同事穿胸而过,少年随着尖刺出现在身后,双手屈爪将身边的另一名警察双臂活活的撕下,并一口咬在对方的咽喉上,那名警察立刻血流入注的倒了下去,临死前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一名年轻的警察见状立刻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身旁的老警察一把拉住他,喝道:“你干什么去?当警察的哪有被匪徒吓倒的!!”
“这个人你没有看到吗……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们警察是维护人类治安的,他本来也不是我们能管的,留下来会死的……我还不想死……”
“你乱说什么!!他不是人是什么!!”
老警察刚说完话,猛然间感到脚下一阵震颤,刚一低头,一道黑色地刺穿脑而过,血溅了面前的年轻警察一脸,年轻警察惨叫一声跑了出去,没跑几步也被一道地刺拦腰穿出,挣扎了几下,气绝身亡。
警察群中立刻混乱了起来,枪声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的整齐有规律,眼见着自己一方的同事一个个的倒下去,断肢横飞,鲜血四溅,而那个神秘少年的身影犹如恶鬼一般穿梭其中,很多人在**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最终崩溃了,选择了逃跑,转眼之间原本致密的包围圈已经没有人了。
少年瞪着血红的眼睛正要追赶,忽然脸上再次出现痛苦的神情,一只用绳挂在他脖子上的黑色不知名石头奇异的发出微微的红蓝之光,少年紧紧抓着项链想要扯下来,但项链却好像粘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少年痛苦的抽搐着跪到了地上,一只手在地面上不住的抓着,将地面挠处一道又一道的沟痕。两道闪着隐约红蓝微光的漆黑的雾气缠绕旋转着,逐渐扩散环绕在少年的周围,将少年的身形完全的掩盖,内部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并伴随着少年痛苦的惨叫。
“……我居然没注意这个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夜魔之瘴……我这个身体究竟是什么人……就这样要回去了吗?我……我不甘心!!!”
环绕徐徐上升的黑色雾气团中忽然猛的冒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霎时间无数团黑色的火焰沿着巨大的地刺冲天而起,火光连成一片,无数的断肢在这地狱般的灼热中化为了灰烬,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传出,黑色的雾气瞬间消散,少年的摇摇欲坠身影在火光中晃动了几下,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不知去向。
次日清晨,天边才隐约见亮,赵楠一大早就裹着被子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望着棚顶发呆,赵楠的母亲按惯例推门叫他起床的时候只见床上白影闪动,当场被吓了一跳,却见赵楠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眨都不眨一下。
“你小子大白天的中邪了?裹着被子要吓死人啊!!”
“冷。”
“你没发烧吧?这么热的天你冷什么?”
“后背有阵阵阴风穿胸而过,此乃不祥之兆……”
“冷你还开空调!!”赵母大怒,操起身边的鸡毛掸子砸了过去,正中赵楠的脑袋,赵楠应声栽倒在地,躺在地上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看着手中的手机喃喃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他的手机会打不通呢?难道我们家没有信号吗……”
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赵楠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七手八脚的穿上了衣服,抓起书包夺门而逃,赵母急了,站在门口喊着:“喂!你不吃早饭了?那记得中午回来吃,我给你做好吃的……”
“哦,知道了!中午吃什么啊?”
“蘑菇汤……”
赵楠当场吐了。
一道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梁雪冰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头还微微有些疼,但已经清醒了许多,身体也不再感觉到虚弱无力了。坐到床边,却发现床头的台灯下似乎压着什么,抽出一看,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支票下面还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卡通小人的头像,后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尽管开口,不用顾忌”。
猛然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梁雪冰的眼泪流了下来,但脸上却洋溢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她轻轻的将支票折起来放好,看了看那张小纸条,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做梦,真的是他,写字还是那么难看……”
楼下似乎很嘈杂,梁雪冰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下面似乎聚集了很多人,楼下的小区花园不知道被什么毁得一塌糊涂,还被许多警察用黄色的隔离带围了起来。她正想仔细看清楚,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急忙冲过去抓起电话,刚要开口,电话那边却传来自己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是司徒枭的。
“冰冰,该上学了,我的车在小区的大门外等你,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车子不允许开进去……”
梁雪冰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拿着风忍留下的纸条看了一会儿,将纸条放到贴身的口袋里,收拾好东西匆忙下了楼。
远远的看见司徒枭那辆白色的轿车停在小区大门外的路边,司徒枭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看见梁雪冰走出来便迎了上去,伸手就要接下她的书包。
梁雪冰甩开了她的手,司徒枭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起,你不用来接我了,你的钱还给你,我们两清了!”梁雪冰说着将那三百万的支票摔到了司徒枭的身上,随即飘落在地上。
司徒枭弯腰捡起支票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梁雪冰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
“我笑我赶得真是时候……”司徒枭随手将支票撕掉,冷笑的看着梁雪冰,一字一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会插手管你的事情,可惜啊……你指望的救世主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