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狂战士
爱尔娜小心地看着对手,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严肃,他正摆出战士最常用的姿势:两手把剑举过头,剑向右斜,剑尖向后,剑柄向前——他在等待爱尔娜的攻击。
“想要一击决胜负吗?好吧,只要他不用魔法剑的力量,我胜利的可能性就会大增。他现在正打算聚力一击,只要我可以躲过这一击,那胜利就会握在我的手中。”
爱尔娜冲向爱德华,在旁人看来,她是在全速冲击,然而实际上她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来了!”爱德华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他把握住了爱尔娜的速度,在最合适的一个时机把暗风斩下。观众们发出了惊叫。在他们看来,爱尔娜是在劫难逃了,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她的前冲之势会把她送到对方的剑刃下。
爱尔娜也在这一击中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和力量,她看到对手斩下的剑,只要她继续前进,那把剑正好会击中自己。但是她的目的就是让对手攻出这一剑。爱尔娜就在长剑击出之时,用一种精妙的步法硬生生地停止了前进,对手的长剑就在她身前划过。
爱尔娜以最快的速度向“黑羽”攻去。他的招式已经用老,他的剑现在还没有收回来,正是攻击的最佳时刻。爱尔娜的右手击出了全力的一击,其力量加上压缩魔法能量,足以将一头大象打倒,只要挨了这一下,这个男人今天绝对站不起来,也许以后的几天内也站不起来,即使有治疗师的治疗也一样。
台下的人都盯着着台上精彩的格斗,谁都没有注意到魏的眼神变得很激动,他试图大叫,但是他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他使劲挥舞起手臂,但太迟了。
暗风从爱尔娜的右下侧腹切入,从左肩划出,用一条优美的弧线完全瓦解了爱尔娜的全力一击。爱尔娜的身体上出现了一条从右下腹到左肩的巨大伤口,深达三寸。
眼尖的人都看到了黑羽这精彩绝伦的一击:他的第一剑因为爱尔娜的突然停止前进而落空,但是他并没有收住剑势,而是用一个很好的角度让暗风和地面碰撞,利用长剑在地面上碰撞所产生的反弹力回砍,剑速度因此增加了一倍,爱尔娜就是伤在这一记“燕回巢”之下。
早就施展在身体上的治疗术发挥了作用,虽然这是一个足以致命的伤口,但是在治疗术的力量下,并没有喷出血来。不过爱尔娜也知道,就凭现在身上的治疗术,是绝对对付不了这样重的伤。爱尔娜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爱德华一边看着面前的对手,一边喘着气,刚刚的一击他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和体力,在他举起剑开始,他就屏住了呼吸,全力准备战斗。
在生死关头,本能战胜了一切,爱尔娜向她的女神献上了她最强的祷文,她曾经发誓绝对不再使用的祷文!
女神接受了她的请求,强大的力量降临到爱尔娜的身上,那道伤口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就在爱德华惊异的目光中,那道致命的伤口在他眼前完全愈合,连一道小小的疤痕也没有留下。
爱德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难道有不死之身?连这样的伤势都可以不当回事……他马上集中精神,等待对手的进攻。
但是爱尔娜没有进攻,她已经不能再战了。刚才的那一剑,在把她身体给切开的同时也把她的衣服给划破了,她的衣服几乎被划成两半。在伤口恢复之后,爱尔娜只好用她的手臂遮住胸口,但是台下的观众已经有足够的时间看到她的胸部。一时间,口哨声四起。身为一个女性,爱尔娜已经不可能继续站在台上作战了。
爱尔娜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对手,极不情愿地走下擂台,任由裁判宣布对手的胜利。
列夫调整了一下表情来迎接爱尔娜——刚才他差点要喷鼻血。爱尔娜一走下台,他就赶紧上去,用身体挡住观众的视线,把爱尔娜带到更衣室里。边走,列夫边向金丢眼色。
金会意,他用一个瞬间转移的魔法来到他们住的旅馆,找到了几件爱尔娜的衣服,(爱尔娜原来的治疗师袍掉在充满灰尘的擂台上,已经脏得不能再穿了)然后又用魔法瞬间转移回来。金无意间发现,爱尔娜的一件黑边治疗师袍边上有一点破损,在破损处,露出绣在黑边之下的金边。
爱德华站在擂台上,他感到十分庆幸,还好现在是在擂台上的公开比武,否则……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又胜了一局。就在他要走下擂台休息之时,身后传来一声童声:“站住!”
黑羽回过身,眼前竟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没有超过十岁。他想起来,这个小孩也是对方的一个队员。
“你这个坏蛋,竟然弄坏爱尔娜姐姐的衣服!实在太可恶了!那件衣服可是爱尔娜姐姐最喜欢的,也是最新的,我要替爱尔娜姐姐教训教训你。”贝贝的心底还很单纯,她并不知道爱尔娜所受到的真正打击。她只是认为弄破别人心爱的东西是不对的。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凝重,某种让人感到窒息的东西正在出现,一种危险的感觉降临到每个人的心里。贝贝念了几个字,擂台上有了变动,一个庞大的身躯在空气中显现——
一条巨大的冰蛇出现在擂台上,它的出现带来了一阵严寒。这个低次元的生物在召唤士的召唤下出现在这个空间,它的身体晶莹透明,眼睛呈红色,信子在空气中一伸一吐。这条蛇看起来非常美丽,一种致命的美丽。
“进攻!”随着贝贝的声音,冰蛇向擂台上的男人发起了攻击。它张开口,尖利如枪的冰锥和足以把人化为冰块的冻气向爱德华倾泻而来。
“黑羽”向一边跳开,但是冰蛇的尾巴马上向他撞来,他用手里的剑一格,撞击的力量差一点把暗风折为两半,他被撞得踉跄后退。
冰蛇朝站立不稳的对手冲去。它张大嘴,想把这个男人一口吞下。它张开的巨口和满口的尖利冰牙证明它完全有这个能力。
爱德华一个前滚翻,躲过蛇吻攻击。地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这让冰蛇行动得更加利落了,但爱德华的行动则大受限制。
“好,加油!”贝贝兴奋地大叫。
受到主人的鼓励,冰蛇这次发动了连续攻击,虽然都没有咬到对手,却让“黑羽”从“满天飞”变成“满地滚”。
“好可怕的魔兽!要是现在不是在擂台上的话,我可能就死定了。幸好这是擂台,弱小的召唤士就在强大的魔兽的身边。”
在又一次躲过蛇吻后,爱德华向贝贝冲去,冰蛇用它的尾巴横扫过来,眼看躲不过这一击了,但是爱德华向后躺在地上,不但躲过了这凶猛的一扫,而且由于在冰上,他滑到了贝贝的身边。
没有必要用剑,爱德华一脚就把贝贝踢下了擂台。
随着召唤士的昏迷,那条来自低次元的冰蛇也只好不甘心地回到它自己的世界。
这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了,观众席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其中一个高贵的年轻女士拍得特别用力,就连她的父亲也不禁为这场精彩的较量鼓掌。
魏接住了掉下来的贝贝,爱德华的脚力正好,既没有给贝贝造成很大的伤害,同时又让她昏了过去。这时爱尔娜回来了。
金看到了贝贝被踢下来后,不禁忧虑起来:“在十分钟后,下一场战斗就要展开,自己的一方已经有三个人被打败,自己没有信心在擂台上打败一个持有魔法剑的剑客级战士,而让一个盗贼和战士肉搏也太强人所难了,实际上真正还能战斗的只有魏一个人了,而对方还有四个战士还没有动手呢。看来夺冠是没有希望了。”
十分钟的休息过去了,“黑羽”又站到擂台上,正如他所预料的,走上来的是那个蒙着面、拥有剑圣级实力的战士。只要能打败他,剩下的魔法师和盗贼就根本不足为惧了。
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两个战士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两把剑在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爱德华的速度比较快,而魏的力量却胜出一筹。
“真的是好强啊!真不愧是一个剑圣,一只手的力量我就必须要用两只手来应付。虽然我的速度要快一点,但是他还穿着沉重的全身铠甲,如果他脱下那件重得要死的老式铠甲,我还能在他手里坚持几个回合呢?”
魏手里的宝剑质地不凡,在与暗风的碰撞中没有受到多少的损害。魏就像一个稳重的石头,以慢打快,以力破巧,打得非常沉着。他看上去正在和对手拖时间,等待对手的体力消耗殆尽。
在经过一轮的白刃战后,爱德华向后跳开,两个人又拉开了距离。爱德华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魏连粗气都没有吐一口。(天天穿着六十公斤走路的怪物力量果然不凡)
“这就是剑圣的力量吗?我已经消耗了很多的体力,但是他好像连热身都没有开始。他的剑法沉着稳重,滴水不漏,而且他看起来根本没有尽全力。要是用剑战斗的话,我是根本无法与他对抗的。”爱德华摸了摸爱剑暗风,他在刚才的战斗里拼命地节约暗风力量,现在终于有回报了。
“黑暗!”随着叫声,爱德华又一次攻上。他的对手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在爱德华的预料中,魏要么会用斗气解除魔法影响,要么会向后退,脱离和他的接触,等待魔法效力的过去。如果是前者,那他就会消耗斗气,如果是后者,爱德华有把握追上对手,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剑。
但是一个“如果”都没有应验,因为魏在很久以前就学会了不单独依赖自己的视觉作战,他既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而是挥动手里的长剑,很准确地挡住了爱德华的斩击,然后回手向对方的胸部刺去。
爱德华扭身躲过魏的突刺,对手没有受暗风力量的影响并没有让他吃太大的惊,毕竟对手是一个剑圣,他在拉开距离后马上施展暗风的下一个力量——“麻痹!”
魏感到一股麻痹感传到全身,他的身体不能随心所欲地活动了,要是别人一定会惊慌失措地用斗气驱赶魔法,但是魏对这种麻痹的感觉很熟悉,甚至有一点怀念,他很清楚怎样使用自己仅剩的一点感觉,虽然有些迟缓,但是魏还是很轻松地躲开了对方随之而来的一剑。
爱德华开始沉不住气了:“难道对手真的对暗风的魔法免疫?”他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对手的铠甲,他确定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旧式全身铠,绝对没有什么魔法附在上面。
“迟缓!加重!”爱德华大叫,他不相信暗风的力量对眼前的对手无效,一口气就用了两个暗风较强的魔法。虽然同时用两个魔法的暗风会使力量消耗得较多,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急需确认对手是不是对魔法免疫。
魏四周的空气充满了魔法的力量,阻碍他的行动,而且他的重量突然之间暴增了好几倍,就连魏,也无法保证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可以躲过对手的攻击。他终于发出了斗气。
空气和大地对他的束缚马上被斗气吹得无影无踪。
爱德华确认了他的对手并没有对魔法免疫后,信心大增,他知道持久战对他不利,他决心速战速决,利用暗风的魔法加上自己的剑法一举击败对手。
“凝固!”爱德华施展出暗风最强大的魔法,也是消耗最大的魔法,然后全力准备。他要在对手发出斗气后的那一瞬间发起攻击,在魏防备最弱的时候一击得手。
一个新的束缚抓住了魏,他周围的空间充满了暗风的力量,这股魔法力量在空间的层次上束缚了他,让他无法行动,不管用多少力气来挣脱都是枉然。
魏只好又发出了一股斗气,才从空间的牢笼里挣脱出来。但是就在他的斗气刚刚消散,爱德华就扑上来,暗风直接向魏刺来,没有任何的花招,直截了当地一击。
魏勉强侧身躲过,但是爱德华不会放过这个良机,他趁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暗风上,他飞起一脚,正好命中魏的头部。虽然有头盔保护,但是这一脚的冲击力足以让魏的头脑晕眩一下。
这种感觉,对,就是这样的感觉。魏受到的攻击让他想起,他想忘掉却永远留在脑海里的一幕。就在一刹那间,魏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魏现在不是在擂台上,而是在有“魔王之巢”之名的巨大洞穴里,眼前也不是“黑羽”爱德华,而是那个可恨的八眼魔王。魏和魔王正在对峙。
八眼魔王正用他剩下的四只眼睛盯着魏,他其余的四只眼睛只剩下四个眼眶正在滴着血——这是魏第一轮攻击的成果。魏之前从不知道妖魔血竟然和人类血有着同样的红色。就在刚才,魏闪过魔王利刃般爪子的攻击,但是被魔王用尾巴击中了头部,虽然是擦过,却足以让他感到一阵晕眩。当然,魏手里的长剑也给魔王的尾巴又加了一条伤痕。
一人一魔已经生死搏斗了五个小时,局势看起来好像对魏很有利:魏身上并没有多少的伤口,而魔王身上的大小伤口已经上百个了。但是魔王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身上的伤口,他发出了一声咆哮,魏全神戒备,因为他知道魔王就要发动下一轮攻击了……
爱德华在一脚得手后马上继续扩大战果,他趁魏晕眩之时又用暗风刺向魏的侧腹,一个晕眩的人最不能防备的部位,爱德华相信暗风可以轻而易举地刺透对手身上的老式全身铠。
就在爱德华向魏刺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魏的眼睛由于愤怒和仇恨变得充血,呈现危险的红色,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将临,爱德华放弃了攻击,向后跳开。
魏的身体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斗气,威力之大,就连离擂台比较近的观众都感到脸上像刀刮一样痛。如果爱德华没有向后远远地退开的话,他已经被斗气扯成碎片,弄得尸骨无存了。
爱德华看到斗气的威力,他对魏的力量有了更高的评价,眼前的对手不是那种刚刚掌握斗气奥义的人,而是能自由控制斗气威力的战士,他可以发出微弱的斗气来对抗魔法,也可以发出强烈的斗气来杀伤敌人。
“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人。拥有这种力量的人绝对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他用面具掩盖自己的真面目,用全身铠甲来隐藏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和这么一帮伙伴来参加比武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十有**是哪个国家派来从事某种不可告人的事情的。真想揭开他的面具,看一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派来专门对付我的……不过只要有暗风在手,我有信心同他一较高低。”
魏终于回到了现实,如果说之前对眼前的对手还没有什么感觉的话,现在魏对爱德华充满了厌恶。要不是他的一脚,自己就不用回想起那一幕……
魏在愤怒中向对手扑去,他已经改用两手持剑,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主动进攻,他不再保留,要施展出全力了。
爱德华本来想用暗风的力量,但是刚才受到斗气的冲击,暗风还没有恢复,他只有全力迎战。
两把宝剑每一次的碰撞都让爱德华两手发麻,他几乎握不住暗风了。同时暗风也在发出哀鸣。魏把斗气凝聚到剑上,每一次都在伤害寄住在暗风上的精灵。爱德华想拖时间等待暗风力量恢复的计划破产了,他只有苦苦支撑。现在场上完全成了魏的天下,他一剑又一剑地进攻,把对手逼得节节后退。魏巨大的腕力让爱德华失去了任何还手的机会。
魏用一次猛击强行崩开了对手的防御,在这个强有力的打击下,“黑羽”两手被震得分开,他完全暴露在对手的剑下。爱德华眼睁睁地看着对手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魏没有用剑刺对手,为了报复刚才的一脚,他狠狠地用剑柄撞击对手的太阳穴,把爱德华打趴在地上。
这是整个比武大会中,“黑羽”爱德华第一次被真正击倒在地上,也是他自出师以来第一次被对手击倒在地。
蜜莉亚公主看着这一幕,她向自己知道的所有神明为情人祈祷。而在一边的尼古拉皇帝脸上也并没有出现多少喜色。他本是一个好武之人,这场精彩的龙争虎斗把他深深地吸引了。他已经忘记了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是要抢走他女儿的混蛋了。
头怎么会这么痛,脸上怎么会这样冰呢?这是什么地方?右边的太阳穴痛得要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开始模糊地出现一些东西,然后变得越来越清晰。这是一双铁靴,一双样式陈旧的靴子,穿在一个男人的脚上。我的脸正趴在地面上,地面上还有一些冰没有融化。太阳穴的剧痛越来越强烈,但是思维开始清晰,记忆也开始恢复。哦,对了,我现在正在比武大会上比武,我刚才被那个怪力对手给打倒在地了。
魏看着脚下的对手,爱德华开始有点动了。裁判正在数数,现在正数到二十,只要数到一百还站不起来的话,爱德华就被确定昏倒,魏就赢得了这场比赛。
在裁判数到五十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男人翻身坐起,裁判宣布比赛继续。
“虽然太阳穴上剧痛依旧,但是头脑已经清醒了,刚才对手用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击溃自己的防御,然后又用剑柄把自己击倒在擂台上的情景已经完全记起来了。现在对手正站在那里,正在打量着自己,正在等自己站起来。
“真可恶,难道我怎么也战胜不了眼前的强敌吗?以前站在一边看着倒在地上的对手的人一直是我啊!难道就这么被打败吗……蜜莉亚,对了,就是蜜莉亚!”爱德华的手碰到了胸口的一个尖尖的东西,“是蜜莉亚送给我,不,是借给我的钻石别针!”
“这枚别针是蜜莉亚母亲的遗物,有特殊的意义。蜜莉亚把它给了我,她是希望我获得第一名后风光地把这枚钻石别针还给她!”勇气重新回到了爱德华的心中,他又想起了养父的话:“想要获得什么东西,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眼前就是一个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幸福的机会,只要获得胜利,蜜莉亚的爸爸尼古拉皇帝就会认可我和她的关系。”爱德华紧紧地抓住胸口的别针,勇气和斗志从别针上传来,通过手臂传遍全身。
“为了蜜莉亚,为了我未来的幸福,我绝不能输!哪怕对手是眼前的这个强大得几乎不可战胜的剑圣……要么胜利,要么死亡。我已经没有第三条路了!”
“黑羽”爱德华从地上站起来,他像每一个把生命寄托在某件东西上的人一样,手中紧紧地握着爱剑暗风——暗风感觉到主人的决心和力量,它用一种颤动来回应主人的决心。
“暗风,不要辜负我,”爱德华用一种没有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手中剑说,“我已经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暗风的颤动更强烈了,它也在向主人表达自己的决心,人和剑心意相通,都有了决一死战的决心。
“黑羽”爱德华抬头看自己的对手。他已经抛开一切,无所畏惧了。
魏向后连退几步,摆开一个全力防守的架势。虽然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刚刚站起来,虚弱不堪的敌手,但是他一点也不敢轻敌,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魏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他见识过这种眼神。这是那些把一切,包括荣誉、生命、幸福都赌在一战的战士的眼神,魏知道有着这样的眼神的对手有多么的危险。虽然这只是一场比赛,但是对手既然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他就一定有不能输的理由。
但是魏不想退却。他来到迷失大陆的目的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有和这样的对手比武才能让自己有进步,只有进步才会提高自己的力量,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有希望为全族人报仇,才有可能战胜八眼魔王。
爱德华举起剑,他把一切都压在这一击上了,他大喊一声“凝固!”然后向对手冲去。暗风明白主人的心意,它把所有剩下的力量都释放出来。
魏马上就被空间的力量束缚,他看着对手冲过来,赶紧释放斗气,把自己从束缚中解放。但是这一次不同上一次,在魏周围的魔法力量太强大,魏释放的斗气不足以将魔法驱散,斗气一消失,魔法就重新制约了魏的行动。
魏马上就释放第二波的斗气,但是已经太迟了:在魏的斗气从身体里爆发出来时,暗风已经及体,爱德华丝毫不顾会被斗气所伤的危险,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把暗风对准魏戴着面具的脸部刺去。
长剑刺入**的时候,斗气正好爆发出来。魏在斗气驱开魔法的一刹那,也就是在暗风刺透面具的时候恢复了自由,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将头一偏,躲过了长剑穿颅的危险。
斗气把爱德华吹开,但是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魏的面具掉在地上,观众看到了魏的真正面目。这个戴面具的男人不是他们猜想的任何一个人,他年轻得几乎和他剑圣的实力不相匹配。
魏英俊的脸上有一道伤痕正在流血,那是暗风造成的伤害,虽然他躲过了破脑的危机,但是暗风还是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魏的额头受到的伤害更重,鲜血从他额头上的伤口一滴一滴地落到擂台上,血也流到他的眼里,妨碍了他的视线。
掉在地面上的是什么东西,它正在反射太阳光,这是……这是我的面具!
魏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当然,脸上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的面具碎了!
我的面具碎了!
魏陷入狂怒中,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铁面具对魏来说,却有特殊的意义。这是他从他那被毁灭的故乡所带来的最重要的物品之一。
“魏,站起来,这一下不是很重,你还是起得来的。”
“老师,为什么你会看穿我的攻击。我的动作哪里还不熟练……好痛!”
“你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你刚才设下的圈套也很不错,用规律的攻击把我引向固定的反应,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
“可是,老师,这没有用,你还不是轻松地看穿了我的攻击吗?”
“那是因为你的脸出卖了你。”
“我的脸出卖了我?”
“对!你的表情太丰富了,你每一次规律的攻击都流露出狡猾的笑。在发动突然攻击时,脸上满是即将得手的欢喜表情,我才能看透你的陷阱,并且把你打败。”
“好了,就到这里吧。魏,现在你变强了,连我都打不赢你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打败你?”
“魏,你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过我了,你也已经学会了在战斗中观察对手,从对手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眼神判断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我,你也能从我最小的蛛丝马迹来推断我的下一个动作。你本来是无可挑剔,但是你的表情太丰富了。就算我现在眼力不济,我还是能轻易地从你的脸上读出你的心思。”
“但是,老师,我已经尽可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呀?”
“是吗?看来要在战斗时不露声色确实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之外啊!现在它已经成了你最大的弱点。必须想办法补救。所以,我有一个好东西要送给你……”
“这是……面具?”
“对,这就是老师在年轻时候曾经用过的东西,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没有什么用了。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
“谢谢老师,以后,我只要在战斗中戴上它,就没有人能看到我的表情了。我的战技就完美了。太好了。”
“笨蛋,这个东西不是这么用的。你要天天戴着它,这样,在你的生活中,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没有用了。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表情过于丰富的弱点,敌人是不会给你时间来戴上面具的。不过每天都要摘下面具一会儿,免得变得面无表情。知道吗?”
“可恶!竟然毁坏了我最重要的面具。”在魏的心里,怒意不可遏止地涌上来,他对这个面具无比地爱惜,这是他最敬爱的老师送给他的礼物,自从获得这面具以后,他就从没有让它离开自己的身边。离开家乡后,每一次抚摩面具就会让他回想起少年时的幸福时光。可是现在,面具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毁了。
怒意渐渐变成仇恨,当魏发现事情不对头时,已经太晚了……
爱德华站在一边,他刚才的一击用尽了暗风和他的几乎全部的力量,他不知道这一击是不是足以打倒对手,现在正在观察对手的反应。
对手低头站着,可怕的杀气从他的身上传出,杀气冰冷而且充满了愤怒和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人类会释放出这样的杀气。在凯歌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被这股杀气吓得心惊肉跳。
魏抬起头,爱德华以及爱德华身后的观众都可以看到他那充血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被称为“理性”的东西。
场上的形势又出现了变化,每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观众都知道在赛场中的魏已经疯狂了。刚才,每一个人都以为那直刺眉心的一剑足以打倒魏,但是效果适得其反,这一剑只是完全把魏给激怒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在内心深处不停地发出这样的叫声。魏的理智想控制自己最后的一丝努力在这种叫声中瓦解了。对鲜血的渴求和杀戮的冲动完全控制了魏的身体。
在魏面前的“黑羽”爱德华无须直觉也能感到危险的到来,这股杀气是这样的强大,连像他这样过着刀头舔血的雇佣兵生活的人都从没有见过。他知道自己就要面对一个疯狂的猛兽。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他的对手已经不是那种一旦认输就会放他下擂台的人了。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杂念都排出体外。他紧握暗风,摆开架势,准备面对即将来到的攻击狂潮。
魏冲上来——以先前十倍的速度和百倍的疯狂。魏的双手紧握着长剑,他要将面前这个可恨的家伙碎尸万段。
只一次的碰撞,暗风就差点从爱德华手里震落,但是这一次魏不会再用剑柄了,他举起长剑,眼看要把爱德华给一劈两半……
寂静的观众席上传来一声惊呼,某一个女性无法面对即将来临的场面,她昏了过去。她的父亲坐在一边,看上去无动于衷。不,他实际上也很激动,他的两手紧握着栏杆,握得是那样的紧,连这些相当结实的雕花装饰栏杆都被他的手抓得有些裂纹了。
擂台下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紧张地等待那致命一击的到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昏过去的小女孩已经醒过来了。
静寂的会场上回荡起贝贝响亮的哭声,显得惊天动地。
魏的身体一震,手中即将落下的剑也顿了一顿。爱德华把握这个机会向后跳开,同时长剑虚劈几下,阻止对手的追击。
魏没有追击,哭声让他嗜血的激情冷静了下来——他恢复了理智。
“我又狂战士化了吗?”魏问自己,“我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啊!老师,要是你还在的话,我一定又要挨骂了。”
魏举起剑,这场比赛已经拖得太久了,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爱德华站在一边,两手痛得几乎握不住剑,狂战士化的魏的力量是不能依靠常理来理解的——刚才的撞击让他的手腕扭伤了。
“刚才的一剑的力量好大!虽然我想用一个合适的角度卸掉这一击,但是对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在劈下的一瞬间居然能改变方向,针对自己招架的方向,结果连一点力量也没有卸掉,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击!”
看着魏再一次冲过来,爱德华也举起了剑。“我不能输!”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狂叫,“为了蜜莉亚,我绝对不能输!”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击,如果这一剑不能击败对手的话,他的手腕就再也举不起剑了。
魏冲上来,看起来很缓慢其实很快,他除了脚在高速前进外其余的部位都保持不动,给人动作缓慢的假象。他敏锐地察觉对手的手腕的那一点颤抖,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爱德华停止了呼吸,对手的长剑以泰山压顶之势砍下,他装出要抵挡的样子。就在两剑相碰前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向左移,把自己从对方的剑下移开,暗风虽然和魏的剑相接触,但是却无力地向后荡开。魏的剑劈了一个空,而暗风则变成剑柄向前、剑锋向后的架势。爱德华把握对方劈空后的一刹那,用暗风的剑柄撞向魏额头上的伤口。
这个本来完美的陷阱在魏面前却不起作用,魏早就从对手的脸上识破了整个计划,长剑劈空的时候他就扔掉了剑,他用手轻松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暗风就从爱德华的手中掉下来,魏用一个左勾拳打在对手的脸上,“黑羽”飞了出去,掉到了擂台外面,昏迷过去。
在飞出的那一刻,爱德华的脑海里出现当年养父教自己练剑的一幕。
“爱德华,你所说的要在今天打败我就是这个样子吗?”
“呼,呼,呼,还没有结束呢!看剑!”
养父信手一挥,爱德华手里的练习用的长剑就飞离了他的手中。但是爱德华没有认输,他继续冲上来,想用一个下勾脚把养父绊倒,但是他的力气太小,根本就动不了高大健壮的养父。养父只用一只手就抓住爱德华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爱德华只有在空中无效地挥动手脚。
养父把爱德华摔到地上,然后对他说:“爱德华,我现在要教给你一件事,你给我记住,什么决心啊,拼命啊诸如此类的东西在战斗中是没有多少用的,即使有用,也是在力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在战斗时,只有速度、力量、技巧和运气才决定胜负,如果有决心就会获得胜利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失败这个东西了。以后不要有太多的决心,而要有足够多的练习……”
“啊,果然如此,多少决心和勇气也填补不了战力的差距的鸿沟,这一次我是彻底地战败了。对不起,蜜莉亚,我还是辜负了你,也许我真的是太没有用了,原谅我,蜜莉亚……”
“黑羽”爱德华昏迷了,他的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东西,那是他从自己的胸口上扯下来的钻石别针。
这场最为精彩的较量结束了,在错愕过去后,雷鸣般的掌声涌过全场——无论谁在看了这样的比赛后都不会吝惜自己的掌声的。
魏站在擂台上,他向裁判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可以马上面对下一个挑战者,不需要十分钟的休息。但是这个动作是多余的,因为除了爱德华之外,剩下的四个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参赛者,他们全是爱德华的朋友,实际上只是来凑数的。在目睹了魏的强大后,剩下的人知道双方力量的悬殊,他们都表示认输,放弃了比赛。
裁判宣布六人小队的胜利。
在观众席上,蜜莉亚已经醒过来,她正好看到自己的爱人被对手一拳打下台,躺在擂台下面一动也不动。她顾不上侍女和卫兵的阻止,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皇室专用席位,向爱德华所在的位置跑去。
在擂台上,裁判宣布上午的比赛结束。观众开始离场。到处是对刚才比赛的讨论,在魏露出真正面目后,猜测和谣言非但没有减少,而且明显增多了。
观众离场没有花太多的时间,除了一些打扫卫生的人之外,凯歌广场上很快就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在广场的某一处,整整一队的德兰特皇家卫兵正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向作为选手休息室的地方。在门口,皇帝做了一个手势,除了他的贴身护卫外,其他的卫兵都留在外面。
尼古拉走进房间,他最宝贝的女儿正在里面,坐在一个躺着的男人身边。看见这一幕,尼古拉的心里就有气。这个男人算什么东西,他只是一个雇佣兵而已,竟然要自己的女儿服侍。她可是一个公主啊!爱德华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他其实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治疗师已经治好了他扭伤的手腕和他头部的小伤。魏的那一拳力道很古怪,在没有给他伤害的同时却足以让他昏迷很长的时间。
“蜜莉亚,走吧!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像这样无能的家伙不值得你去喜欢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他连这样的比赛都赢不了。我已经给他机会了,可是他却没有把握住。废物!”
“不,爸爸,他不是废物,要不是这种该死的比赛规则,他本来是可以获胜的,如果不是车轮战的话,谁也不会打败他!”
皇帝语塞了,这个男人确实是打败三个对手后才被击败的,而且三个对手都是强敌。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没有能获胜,你就不能再和他来往——来人!”
三个女性士兵走进来,不顾蜜莉亚的反抗,强行把她带走。“只要让蜜莉亚冷静一段时间,她就会忘掉这个混蛋了!”皇帝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因为下午要整修擂台,所以没有比赛,今天比赛的胜利者们现在都在旅馆里。但是他们也没有心思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魏最心爱的面具碎了,他现在正在看着面具的碎片,当然是臭着一张脸。贝汉的心情就更差了,被人一剑刺穿肚子可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爱尔娜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今天的“露光”让她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只有贝贝在疼痛消失后马上就变得活蹦乱跳了。
就这样,六个人度过了一个沉闷的下午,在黄昏时分,为了活跃气氛,列夫提议到酒店去喝酒,其他人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连贝贝也一起去了——因为她死缠烂打一定要坐在“大哥哥”的肩膀上一起去。
德兰特城的人多极了,好像为了弥补白天满城没有人的样子。傍晚时分,到处都是人,除了魏一定要穿着他那身全身铠甲之外,其他的人都变了装,倒也没有被人认出他们就是白天的比武者。为了照顾贝汉,大家都走得挺慢,贝汉肚子上的伤虽然愈合了(全亏了他们队伍里有个治疗师),但是还是有点疼。
六个人走进了一间相当普通的小酒馆,小酒馆里已经早有些客人了。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贝贝则坐到魏的膝盖上。有时候金真的搞不懂这个小女孩,原本她最怕的就是魏,可现在却和魏最亲热。
酒端上来,虽然大家都没有给贝贝喝,但是这个小鬼还是偷偷地喝了好几口。
酒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在几杯下肚后,大家的心情转好了,连魏的脸色都多云转晴了。心情好了,话也多起来了。
“爱尔娜,你最初为什么要参加这场比武大会?”趁着酒意,列夫提出了问题。
“这个嘛,说句老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当初是贝汉突然提出要参加这场比武大会的,因为没有其他的事,我也就同意了,魏也默许了。”
大家把视线转到魏的脸上,魏点了点头。
贝汉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他说:“参加比武只是我一时兴起罢了。当时相当无聊,正好看到‘大陆最新消息单’上有德兰特帝国召开比武大会的消息,我就想来试一下,我对自己的本领还是有一点信心的。本来只有我一个人要参赛,没想到这是一场团体比赛,唉,要不是魏,我们今天就栽在那个‘黑羽’的手里了。”
“哦!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那六件宝物参赛的?”
“宝物?我现在连宝物是哪几件都搞不清楚呢。”
“你不知道?那六件宝物可是从德兰特的国库里拿出来的,最珍贵的是两件,一个是传说中的大魔导师圣光·魔法(在传说中,圣光·魔法是迷失大陆上人类最伟大的英雄,他一手领导了“解放战争”,联合了全部的人类起来反抗高等妖精的统治,在流传后世的“血湖之战”——得名于在双方的战斗中把附近一个湖泊整个儿用血染红了——中击败了高等妖精的军队,从此人类成为迷失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在解放战争后魔法师建立的政权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本人的魔法书,其次是远古时高等妖精和妖魔战斗时制造的灭魔剑。在‘圣光本人的魔法书’的诱惑下,连魔法师都敢冒险走上擂台同战士拼搏,那把灭魔剑更是战士追求的珍品。要不是有了这两件宝物,根本没有多少人会跑来参加这场比武大会的。”
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魏也一样,不过他们心里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圣光·魔法本人的魔法书!!!那个传说中的大魔导师!!!领导人类推翻高等妖精统治的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魔法师,被认为拥有仅次于神的力量的男人!!!他亲手写的魔法书!!!仅仅是想,金就感到全身热血沸腾。这可是所有魔法师梦寐以求的珍宝啊!!!
高等妖精为了与妖魔战斗而铸造的宝剑!!!那剑上一定有足以消灭妖魔的力量,只要持有它,一定可以击败八眼魔王,为亲人们报仇!!!魏的心情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木板。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报仇之路突然出现了一道捷径,魏激动得全身都要发抖了。魏默默地念着每一个亲人的名字,他以死去亲人的名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这件武器,亲手为他们报仇。
“为什么德兰特帝国要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做奖品呢?”爱尔娜提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就是,没有人会嫌宝物太多没有地方放吧?”贝汉凑上一句。
“你们不知道,这些宝物全都是鸡肋。就拿那个魔法书来说,到目前为止,德兰特帝国全部的魔法师都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当然也没有办法利用,这样还不如拿出来当奖品呢。那把剑也一样,虽然照理它拥有灭魔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力量要怎么发挥,结果它的威力连人类的魔法剑都比不上。”列夫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
但是这桶冷水不足以浇熄魏和金的热情。
没有关系,即使我看不懂,我的老师一定能看得懂!只要让他为我翻译就行了。
没有关系,只要慢慢地试,一定可以找到使用的方法的。魏如是想。
贝贝在旁边插嘴:“为什么魔法师写的书别人会看不懂呢?难道他不是用文字写的?”
列夫用教训小孩的语气说:“小鬼,没有人向你讲过大陆上的传说吗?圣光可是人类中最英明的领导者和最伟大的魔法师。像他这样的人物当然会给自己的物品加上点魔法,如果不能解开那个魔法,谁也不知道书上到底有些什么内容。”
酒馆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了,现在连最后几张空桌子都被人坐满了。整个酒馆现在都在谈论着喧哗着,但是所有的话题都与今天的比赛有关。
金他们隔壁的那一桌就讲得最大声,两个看起来是冒险者的男人正在为魏的真正身份吵得面红耳赤。
“那个人一定是迪科王国的圣骑士(圣骑士也能使用斗气)捷克大将军的儿子,只有像捷克大将军那样的人才能培养出那样的虎子。”说话的一定是捷克的拥护者。
“胡说,迷失大陆上又不只有捷克将军一个人有儿子,为什么一口认定是捷克的儿子呢?而且,我从没有听说有一个这样年轻的人有剑圣的水平,要是他真的是捷克的儿子的话,他早就闻名全大陆了,不需要参加这些比武大会来扬名。”(在比赛中,人们已经发现魏虽然一身骑士打扮却不是骑士)
“那你说他是什么身份?”
……
听了这些话,爱尔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魏,你是从哪里学会用斗气的呢?”
“在我的故乡。”魏用手势回答。
“你的故乡?这么说,在黑暗大陆上会斗气的人很多了?”所有的人都奇怪了,和魏在一起久了,大家都可以看懂一点他那糟糕的手语了。
“不,只有我一个,这种技术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就连其他和我一起学习的人都没有学会。”
“你的老师是谁?是黑暗大陆的人吗?”
“他是一个很强、很和蔼的人,他是迷失大陆的人,在旅行经过我们部落时在我的故乡定居下来,他也是我最敬爱的人,可……可是……”魏的拳头紧紧地握起来,他又想起老师最后的样子——老迈的他被八眼魔王撕成了五块,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头掉在一块石头上,两眼怒睁。
大家从魏的眼里跳动的凶光就可以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话题扯开,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夜色深沉,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该起身回旅馆了。一行人走在路上,爱尔娜走在前面,贝汉和列夫走在她的两边,金走在当中,魏和贝贝则走在最后面。
金看着前面的两个男人都在对爱尔娜大献殷勤。不过,很可惜,爱尔娜对两个人仅保持最基本的礼貌。不过就献殷勤的本事来说,列夫还是逊贝汉一筹,看样子他的誓言要实现可真得要花不少力气啊,金在心里这么想。
魏走在后面,贝贝坐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小鬼已经偷喝了不少酒,她已经快醉了。
“好久没有喝酒了。”对魏来说迷失大陆的酒虽然比较香,但是不够烈,比不上故乡的酒。在酒的刺激下,魏又回忆起少年时的日子,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魏的思绪回到了他的故乡——黑暗大陆。
第六章国王的委托
接下来的比赛实在是乏味得很,魏几乎一个人就通包全部的比赛了,虽然,其他的人偶尔也有出出风头的机会。只要他站到擂台上,大部分对手不是乖乖地认输,就是在过了几个回合后被魏给丢下擂台。认真起来的魏简直是所向披靡,他太想得到灭魔剑了。
尼古拉皇帝在观众席上欣赏着决赛,他看着魏用一系列猛攻把对手逼到擂台边上,然后用斗气把那个倒霉的家伙给吹到擂台下。尽管魏还要打败两个人,但是尼古拉不认为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他挥挥手,一个卫兵凑了过来。
“就是他们了,”尼古拉用手一指金他们几个,“你去告诉外务大臣,就是他们了。”
卫兵马上离开了。看着卫兵离去的身影,尼古拉也站起来,他也要离开了,他要去看一下他那个不听话的宝贝女儿。
皇宫深处,有一间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间,但是如果仔细地看,会发现这个房间有点不一样。房间的每一个窗户都装上了青铜的栏杆,除了一扇门之外,其他门都被堵死了。那惟一的门外,站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尼古拉皇帝走到这个房间的门口时,一个宫女正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看到了皇帝就赶紧行礼。
皇帝挥挥手示意她起来,然后问:“公主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公主现在一切都好,她已经不再哭闹了,也开始正常地吃和睡,一切都很正常。”
“哦?”皇帝有一点吃惊,他知道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气,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快就妥协了。
“你确定她没有什么异常?”
“陛下,我确定,我今天彻底地检查过屋子,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公主甚至要求我给她拿口红和其他的化妆品呢。”
尼古拉大感安慰。“没想到我的女儿终于开始听话了,今天先不进去,免得再出什么乱子。”他想起两天前蜜莉亚瞪自己的眼神。
他回头对身边的近卫长官说:“看样子可以把门口的卫兵撤掉了,十二个太显眼了。”近卫长官连连点头。
皇帝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不过不要全都撤掉,要留一两个,知道吗?”
魏现在面对的是最后一个对手,他用凶猛的连击把对手逼得节节后退。观众席上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现在比武大会的冠军已经没有悬念了,凯歌广场外拿比赛结果来赌博的人已经开始赌魏的对手可以支持多少回合,而不是他可不可以胜利了。
长剑一挑一翻,对手的战锤就脱手而出。魏把剑顶住对手的胸口,胜负已分。
伴随着观众的掌声,裁判走上擂台,宣布金这一队人获得比武大会的冠军。他们将获得作为奖品的六件宝物,而且,明天将在皇宫内,由尼古拉三世亲手颁发给他们。
当天晚上,六个人都很兴奋,当列夫再一次提议去喝酒时,每一人都同意了。
这次他们可是在德兰特城最好的酒店,六个人就在酒席上把还没有到手的宝物给分了,金当然是魔法书,魏铁定要灭魔剑,贝汉要了冰冻玫瑰(用已经失传的魔法加工过的玫瑰,摸上去很冰冷,永不凋谢却永远鲜艳,珍贵的装饰品),列夫拿了魔法水晶长袍(圣光王朝魔法师在祭典上用的袍子,华丽无比),爱尔娜则获得了神圣银项链(用对黑暗魔法——冥王法——完全免疫的稀有金属神圣银制作的项链,是人类魔法师在亡灵战争时制造的),最小的贝贝得到了最后的一样——龙牙匕首,这还是爱尔娜做的主,她认为贝贝也上过擂台(听到这句话,列夫脸都红了),应该得到一件。
列夫算完自己那一份的价值,心情大好,这件魔法水晶长袍最少可以值两百个魔法水晶币,这可以说是发了一笔横财。在高兴之余,他提议单单喝酒没有意思,要叫个乐队来演奏才好。
在这种酒店里乐队总是有好几个的,服务员很快就找了一个四人乐队过来为他们服务。
这个乐队的技艺不错,在听了一会儿乐曲后,不知道是谁提议唱唱歌。这个意见被两个别有用心的男人充分地利用起来。这可是一个赞美女性的好机会,也是获的芳心的好机会。就在大家心照不宣地等待爱尔娜的歌声时,贝贝却站起来,宣布自己要唱歌。
虽然听这个小鬼的歌声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理由不让她唱。贝贝就开始和着曲子唱歌。不被期待的奇妙的音符从她的小嘴流出,抓住了每个人的心。连寒夜的空气也在歌声的作用下变得暖洋洋起来。每个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陶醉在这令人舒服到极点的音乐中。歌声中,唱歌的小女孩是那样的高贵和美丽,好像就是咖野洱女神(迷失大陆的爱与美的女神)站在那里,全身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一心想在她面前下跪,希望得到她的差遣,渴望为她赴汤蹈火,为她去死……
歌声的诱惑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甜美,散发着死亡的馨香……
四个乐手第一批在诱惑下屈服,他们停止了演奏,跪在贝贝的面前,但是贝贝没有因为他们停止演奏而停止歌唱,她自己也已经陷入某种恍惚状态了。她的歌声越来越优美,越来越清亮,从寂静的酒店里飘出,传到人山人海的大街上……
桌子旁边的五个人是受到歌声影响最大的人,即使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和身经百战的勇士也无法从这样的诱惑中脱离,不过他们多少有一点抵抗的能力,所以他们现在都在用最后一点的理智抗拒这个强大的诱惑。
金的思想完全停止了,他只是本能地知道这个声音里有死亡的力量,所以才会抵抗到现在。就在他要向这个诱惑屈服时,一股能量从他手中的戒指里传出,把他包围起来。这股力量形成一个过滤网,把贝贝歌声里的魔力给过滤掉。金现在听到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动听的歌喉,虽然不错,但也就是小姑娘的水平。
金看了一下四周,只剩下爱尔娜和魏还在抵抗——前者有所侍奉的女神赐给她力量,后者完全依靠自己严格锻炼出来的意志在支持。
“是冥王法!”金忽然醒悟,只有冥王的力量才能产生这种充满死亡的诱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从没有听说一个活人可以使用冥王法,世界上可以使用冥王力量的只有一个种族——亡灵巫师族(人类的魔法师为了得到永生,发明了与冥王交换契约的恐怖魔法,施展这个魔法的魔法师会失去生命,但可以得到永远存在于世界上的力量,变成亡灵巫师)。
“有人在操纵贝贝!”金注意到贝贝现在也不在正常的状态,她好像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去查探谁在控制贝贝了,歌曲达到**,歌声中的魔力开始要求屈服在诱惑下的人去死。金看到贝汉开始拔出大地之剑,列夫也把手伸到腰间的小刀上。
“怎么办?”金慌了神,自己又不能攻击贝贝,也无法阻止寻死的人,歌声影响的范围太大了,即使能阻止眼前的,街道上的人还多着呢。
“对了!”金在石之塔里的日子没有白过,他在这危急关头终于想起一个方法,只要能让人们受到其他声音的干扰就行了,只要干扰的声音足够大,可以覆盖这个歌声,那歌声中的魔力就会失去作用。虽然会让大家的耳朵受点罪,但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金开始使用魔力之音,用全部的魔力送出。可怕的、震耳欲聋的声音爆发出来,那声音之强,让整个德兰特城没有一个人听不到这声恐怖似的吼叫。金的叫声完全压过了贝贝的歌声,让所有受到歌声控制的人都恢复了理智。贝贝也在金的大吼声中恢复过来,她赶紧用手压住耳朵。
就在六人小队开始喝酒时,在德兰特城的皇宫里,一个女人也开始行动了。
原来有十二个士兵守卫的门口,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在看守。皇帝并不担心人太少,确实,只要有士兵站在门外,就不怕蜜莉亚公主会跑掉,不管士兵的数量是多少都一样。
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门缝里的一双眼睛在看清楚门口只有两个人后就收了回去,门又被关紧了。
十分钟后,一声清楚的开门声让两个士兵把身体转了过去,在他们的眼前,站着蜜莉亚公主。她脸上没有化什么妆,却涂了很浓的口红,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衣服。
“我要出去!”
“对不起,公主,皇帝陛下命令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离开这个房间,否则就会砍掉我们的脑袋。公主,请不要为难我们。”
“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离开吗?”
“请原谅,这正是我们接受的命令。”
“真的不让我离开吗……”蜜莉亚一边说一边接近两个卫兵,突然趁一个卫兵不注意,抱住他的脑袋,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尽管是轻轻一吻,但是已经留下足够的口红。
“公主,你干什么!”卫兵把蜜莉亚推开,蜜莉亚在后退中正好碰到另一个卫兵,于是两个士兵都有了和公主接吻的经历。(这辈子只可能有一次的经历,好福气)
“你们听着,如果我现在大叫你们非礼我,你们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们都很清楚,而你们唇上的口红就是抵赖不掉的证据。如果你们现在想擦掉口红的话,我就马上叫!”
两个卫兵中那个较年长的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放弃了马上把口红擦掉的念头。
“公主殿下,如果我们把你放走,我们的脑袋也会落地的。”
“没有关系,你看,这样就行了。”公主从门里拿出早就放在那里的一把椅子——这把椅子雕刻有豪华的花纹,但是却沉重结实。
两个卫兵互相看了一眼,年长的那一个卫兵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好吧,在打昏我们之前先让我们把口红擦掉,免得出麻烦。”
“不!”蜜莉亚看穿了这个陷阱,“等你们昏过去后,我会帮你们擦掉的。”
两个可怜的卫兵只好接受现实,毕竟头上多一个包总比掉脑袋要好得多。
德兰特皇宫中,传出两声没有人注意到的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是比撞击声稍微响一点的人体倒地声——真的,也没有人注意到。
一队卫兵沿着固定的巡逻路线前进,他们是上半夜在这个区域最后一班的巡逻兵,就在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一个人影从她躲藏的角落里走出来,向着一扇门跑去。蜜莉亚小时候躲过卫兵,偷偷溜出皇宫的本事没有白练,她对离开皇宫的路径了如指掌。
就是这里,蜜莉亚心里一阵狂喜,这是她在小时候发现的出宫之路,她曾多次爬上这棵树,然后从延伸的树枝跳到宫墙上,再滑到皇宫外面。这里和其他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人在。
在夜色的掩护下,蜜莉亚大摇大摆地走过一队正在宫墙外巡逻的卫兵(其实她的心里紧张的要死)身边,消失在德兰特城的大街中。
五个人坐在德兰特城的某个普通的小酒馆里,小酒馆里很冷清。这里没有人在讨论比武大会的事情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坐着一个曾在比武大会上被打败的人,一个被人一拳给打下擂台的战败者。爱德华正在一口一口地喝闷酒,他的几个朋友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们知道现在用任何言语安慰都是没有用的,也许酒才是他惟一的良药。
说句老实话,爱德华的几个朋友真的害怕他会想不开。他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好战友,实在不忍看着爱德华这个样子,但是他们能做什么呢?只能仔细地盯着爱德华,免得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砰”的一声,酒馆的门被撞开,撞门声是如此的大,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女人,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虽然估计在天明之前是没有人会发现自己的逃亡的,但是蜜莉亚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这家酒馆。
爱德华也转过头,两个情人四目相对。
蜜莉亚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那些碍事的桌椅,来到爱德华的身边。后者则做梦都没有想到蜜莉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完全惊呆了,连手里端着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蜜、莉、亚……”爱德华的嘴唇里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看着爱德华这副潦倒的样子,蜜莉亚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夺过酒杯,一把摔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别对我说对不起,我喜欢的爱德华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是一个因为一次失败就沮丧的男人!”
“可是,可是,蜜莉亚……”
“在擂台上被打败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身为一名战士,被人打败是难免的啊!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蜜莉亚的话勾起爱德华心里的伤痛,在擂台上的失败不仅仅让他觉得对不起蜜莉亚,也让他品尝到战败的苦涩——这种苦涩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了,自从离开养父之后。
“蜜莉亚,我没有能兑现我的承诺,我没有……没有脸见你了。也许我真的配不上你,你毕竟……”
“住口!!!”爱德华面前的女人看上去真的生气了。其实,如果她不是出生在帝皇之家,受过良好的礼貌教育的话,她恐怕已经暴跳如雷了。蜜莉亚血管里流的可是尼古拉家族的粗暴血液啊。
“看着我!”蜜莉亚贴近爱德华的身体。“看着我的眼睛!!!”她阻止爱德华想要后退的动作。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很爱我?说呀!!”
“是的,蜜莉亚,我只爱你一个!”
“你是不是为了能娶我,而站在擂台上同那些强大的战士较量?”
“对……”
“你是不是为了我已经全力以赴,已经竭尽所能地战斗了?”
“……对……”
“你是不是在击败三个强敌后才被对方用车轮战打败的?”
“……”
“说呀!!”
“……对……”爱德华虽然知道他在正常情况下也打不过魏,但是在此时此景,他这样说谁也不能责备他说谎。
“那就行了,你对这次战败没有必要负什么责任!如果要说责任的话,全都是那个订下这种该死比武规矩的家伙的错!”(近卫长官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蜜莉亚。”爱德华明白了蜜莉亚的心意,他情不自禁地把蜜莉亚紧紧地抱在怀里,抱得蜜莉亚几乎喘不过气来。
爱德华回过神来,红着脸把蜜莉亚给放开,但是蜜莉亚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她抬起头,把双唇贴到了情人的嘴唇上。
两个人再一次抱在一起,紧紧拥吻。
爱德华的朋友早就很识相地离开了,而且清除掉酒馆里所有的“电灯泡”。当两个人分开时,只有那个不知好歹的酒馆老板还站在柜台上洗盘子。他一脸司空见惯的样子,反而给两个人更多的尴尬。蜜莉亚的脸像红透的苹果,她现在开始为刚才的大胆害羞了。
一声巨大的吼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那声音大得让人几乎恨不得马上失去听觉。酒馆里的桌子椅子也被震得摇晃起来。两个人趁机离开大门——避开酒馆老板的视线。
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家都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没有被迷惑的魏和爱尔娜外,其他人脸上都出现了那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着的特有的迷茫神色,包括贝贝在内。
“干嘛叫这么大声!”列夫第一个发难。
“就是,太大声了,歌不能这么唱的!”贝贝在一边附和。
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没有刚才的记忆了,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解释了,酒店外面的人正闯进来打算教训那个发出吼声的家伙——溜之大吉成了这几个人惟一的选择。
回到旅馆里,金感到庆幸:今天躲过了两个危机,贝贝的歌声中诱惑的魔力和愤怒的群众的拳头。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列夫在窃喜:趁着混乱逃走,连酒钱也没有付。
“到底是谁在和我们过不去,操纵贝贝呢?”金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
此时,一对情侣正在一起,男的拿出一个钻石胸针。
“对不起,虽然没有兑现胜利的诺言,但是至少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
“傻瓜,我借给你这个并不是为了你的胜利,而是希望你安全地回到我身边。”(以下省略一大段甜言蜜语)
第二天一大早,德兰特皇宫里就乱作一片。此刻,皇帝尼古拉正在审问两个倒霉的卫兵——他们被发现昏倒在地上,他们守卫的房间大门洞开,蜜莉亚公主不知去向。但是两个人为了自己的脑袋,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他们只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昏了。
皇帝暴怒之下差一点就要发布全城戒严令,但是他马上就想到这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宝贝女儿的杰作,于是把满肚子的怒火给压下去了。
在皇帝正踱着步,考虑着要怎么把那个女儿给逮回来时——下一次一定要在门口站上整整一个中队的卫兵——一个卫兵上来禀报,比武大会的获胜者已经在大殿里等候了。
皇帝想起了这档事,他本来就不想扮演今天这个不光彩的角色,现在正好给他一个借口,于是他指示卫兵把这件事交给外务大臣来办。“那个狡猾的老家伙正适合这种事。”在卫兵走后,皇帝这样喃喃自语道。
胜利的六人小队正在等候皇帝的驾临。这时,一个卫兵过来向他们宣布,皇帝陛下由于政务缠身,分不出身来,现在改由外务大臣给他们颁发奖品,地点改在偏殿。
“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像一个好人。”列夫一看见外务大臣就下了这个判断。外务大臣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老年人的慈祥和稳重,相反,他凸出的光额头,瘦削的脸颊,尖尖的下巴上还有一撇山羊胡子,实在给人奸猾狡诈的感觉。事实上也是如此,外务大臣以他的厚脸皮和不讲信用而闻名全大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刚刚骂完一个人可以马上掉转话题去赞美他,而且赞美用语的美妙程度和骂人用语的恶毒程度相等。不过,外务大臣是尼古拉的心腹,因为这个老家伙可以帮他背负所有的骂名,诸如不讲信用、见利忘义等等,反正坏人由外务大臣当,好人由尼古拉三世自己做。这种最佳组合让这个老头的地位一直无可动摇。
列夫站直身体,两眼正好碰上外务大臣的眼光,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见识过这种目光。列夫现在还能记得一个有这种眼光的家伙,那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把劣质的货品以高价卖给列夫,害的列夫吃尽了苦头,而且那个奸商还找到列夫不能反驳的借口,一不赔偿,二不退货。现在看到外务大臣也有这种眼光,列夫突然感到本来实实在在的奖品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外务大臣用他狡猾的眼光扫描了每一个人,他的脸上出现了那种极其经典的虚伪笑容。
“各位勇士,”外务大臣清了清嗓子,“很高兴能与你们见面,你们在比武大会上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力量,足以配得上作为这些珍贵的宝物的主人!”(以下省略赞美言辞三百句)
“……各位勇士,现在整个迷失大陆上正危机四伏,你们一定很乐意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贡献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眼前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德兰特帝国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勇士去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这个任务关系到在迷失大陆上全部人类的命运。”外务大臣很得意地看到,六个人中已经有三个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贝汉、金和爱尔娜。
“……德兰特帝国皇帝决定,如果你们能接受帝国的委托,将给予三千枚魔法水晶币的巨额报酬……”现在那个一直对外务大臣反感的列夫也在这个数字面前动摇了。
“而且,你们将会成为人人仰慕的英雄……”小女孩也沉不住气了。
现在只有魏还没有被说服,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反对的意思,所以外务大臣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外务大臣在确定自己的目的达成后故作慷慨地向众人表示。
“大家都同意接受帝国的委托吗?”贝汉向同伴说。
“我看首先要知道这个任务的内容。”金提议,他实在是对这个老人的话心存怀疑。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作出了决定。
“阁下,我想我们在答应这个委托之前,应该首先知道这个艰巨任务的内容。”金开口对外务大臣说。
“只要你们答应,自然会知道内容。”老奸巨滑的外务大臣可不是轻易就会把事情全盘托出的人。
金和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吧,如果这个任务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与全人类的未来有关,我们就答应。”
外务大臣露出得意的笑,他就等着这句话。
“相信各位都知道,最近在我们国家上出现了许多的魔兽。最近的一段时间,冒险者工会里满是要求除掉魔兽的任务。而且,出现魔兽的地方并不只是偏远的地方,连那些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魔兽出没的地方都受到魔兽的骚扰。”
金和列夫都想起那只死在他们手下的双足飞龙。
“而且,这种现象并不是德兰特帝国的专利。据情报指出,现在整个迷失大陆上所有的城市和国家多少都受到魔兽的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魔兽出现呈越来越多的趋势,好像它们就是在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先兆。杀了一头又会出现新的一头。”
金想起蜥蜴人长老的话,那只双足飞龙也是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
“虽然我们知道魔兽的生命力和繁殖力都很强,但是像这样的大规模出现如果没有幕后力量的话,是不可能的。现在,各国都苦于魔兽的骚扰,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甚至连交通都被魔兽切断了。我们认为,这些魔兽的出现是因为有人使用转移魔法把这些魔兽送来的,而且一定是强力的无目的转移魔法。”
大家都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个人打断外务大臣的话。
“根据现在所有的情报,这种行为不可能是某一个国家干的,甚至绝对不会是人类干的。在迷失大陆上,只有一个种族既有足够的仇恨也有足够的力量来干这种事情。”
外务大臣顿了一顿,说出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的一个名字——
“一定是亡灵巫师族干的。自从亡灵战争中打败他们以后,这一百多年他们没有任何的举动,现在他们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们帝国曾经派过几个精干的人通过诅咒沙漠,去调查亡灵岛一带的情况。他们传回了亡灵巫师们确实有异常举动的情报。我们认为,这个行动可能是一个先兆,亡灵巫师再次向人类进攻的先兆。”
“那些侦察员后来怎么样了?”爱尔娜提出一个问题——一个冒失的问题。
“他们说要到亡灵岛上进一步调查,然后就没有了消息!”
大家都知道这几个人的命运是什么了。
金开始渐渐地明白这次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任务了。
“……所以,皇帝陛下举行了这次比武大会,想要挑选出一批真正的勇士出来,去调查亡灵巫师的举动。”
大家都沉默不语,因为谁都知道去亡灵岛意味着什么。只有列夫在一边咕哝:“去亡灵岛只给三千魔法水晶币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啊。”
“各位,这次去亡灵岛,除了能带回情报之外,你们最好——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破坏亡灵巫师们的计划,让人类少受一次劫难。”
“等一下,我们还没有答应去呢!!”列夫赶紧开口。
“没有答应??”外务大臣露出他惯有的狡猾的笑容。“刚刚你们说只要同人类未来有关的任务就接受,难道这件事还不够格吗?”
列夫语塞,他很后悔,因为他曾经发誓不再同露出这种眼光的人打交道了,可这一次还是栽在这种人手上了。
突然,列夫脑海里灵光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列夫的计划很简单,只要拿到宝物和钱,离开德兰特帝国,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们只用到亡灵岛周围一带(如果连这样也做不到就太对不起人了)仔细地探一下消息,然后把这些消息传到德兰特城就可以了,不用到亡灵岛这么危险的地方,反正也没有人会确定他们是不是到过亡灵岛。主意已定,列夫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们一定不负所托,一定完成任务!”列夫以大无畏的姿态说出这些话,惹得他的同伴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外务大臣笑了起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皇帝???)的计划成功了。
“各位的勇气真是让人佩服,希望各位能安全地完成任务回来。”外务大臣说了这些典型的客套话,其实他也不相信单单六个人去亡灵岛还能全部安全的回来,不过,只要有一个能回来报信就行了。
“对了,虽然我们很相信各位,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同时这任务也太危险了。所以我认为,带着这些宝物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暴露行踪。各位的宝物应该先暂时放在我这里,当你们安全回来时再交给你们比较好。”
列夫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这个老奸巨滑的老东西!
外务大臣指示卫兵把原来摆在一边的奖品拿进去。在一边的魏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拿着宝物的卫兵。魏绝对不能让就要到手的灭魔剑从手中溜掉。
看着魏怒目圆睁,一副要动武的样子,老家伙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老家伙也在比武大会中见识过魏的力量。
虽然看到老头儿吓得脸色发白很开心,但是不能在这里同这个混账老头发生冲突,列夫上前把魏挡下来。魏向列夫接连比了好几个手势。
列夫会意,转过头对外务大臣说:“对不起,阁下,但是我想有一件事情您弄错了。这把剑不会成为我们完成任务的阻碍,因为它会成为我们很好的战力。我想,我们应该带着它上路。”
“那本魔法书也一样!”金马上就跟着说,现在看来想把全部的宝物都拿到手是不可能的了,多拿一件是一件。
“等一下,这件魔法书不一样,你看不懂它的……”外务大臣已经不想和魏争那把灭魔剑了,除了对方的理由冠冕堂皇外,害怕魏会当场动粗是主要的原因。
“我能看懂的!”金夺过魔法书翻开,反正无论他说他看到什么别人也无法反驳——别人也看不懂。
“噢——”金发出了一声呻吟,他的眼睛看到魔法书的里面,施展在这本书上的魔法禁制发挥了功效,金看到的只是一片色彩斑斓的东西。魔法在金身上发挥了作用,当视线在书上停留了五六秒后,金已经看不到四周的东西了,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魔法书里的混乱色彩。金闭上眼睛,但是魔法的力量开始干扰金的大脑,他闭上眼睛也没有用,那种混乱的色彩和字符依旧在金的脑海里盘旋,让金感到很痛苦。金无助地抱着头,魔法书掉在地面上。外务大臣胜利了。
“年轻人真是冲动,”外务大臣捡起魔法书,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没有关系吧,你太急了,不过只要一个钟头就会好的。”
金是在回旅馆的途中恢复的,当时贝汉正扶着他。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大魔导师,仅仅是施展在书上的小魔法就有这样大的威力。啊——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力量呢?哎,别妄想了,只要能像老师一样就该谢天谢地了!”金一边和其他人一起痛骂那个无耻的老头,一边这样想。
六个人回到旅馆,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外务大臣不愧为一个深受皇帝信赖的人,他为帝国节约了所有能节约的开支——三千枚魔法水晶币要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才能给他们——假如他们还能回来的话。
说句老实话,亡灵岛是一个让整个人类都畏惧不已的地名,就算金这样的热血青年在听到要去亡灵岛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到退缩。
人类无法忘记亡灵巫师带给他们的可怕噩梦,那场几乎毁灭了人类的亡灵战争。人类所有的历史书都有关于这场浩劫的详细记载。
在大陆历865年,正是雷特帝国在大陆上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当时帝国占据了迷失大陆上将近一半的土地,很有继圣光王朝后再次一统大陆的势头。大陆上战争不断,其他各国不得不组成联盟,对抗来自雷特帝国的威胁。
亡灵巫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动了对人类的进攻。第二年六月,一千四百多名亡灵巫师(亡灵巫师的数目并不多,但是他们都是强大的魔法师转变过来的)统率一百五十万骷髅士兵(骷髅士兵是亡灵巫师用冥王的力量制造的,原料大多是人类的尸体。虽然实际上亡灵巫师制造的是死尸战士,但是由于血肉容易腐烂,所以它们往往只剩下骷髅。骷髅士兵的战斗能力并不强,任何一个见习剑士都可以轻松地摆平一个骷髅士兵,只有数量足够多才会构成威胁。它们实际上只是人偶,完全受亡灵巫师的控制)从亡灵岛出发,渡海进入雷特帝国国境。
七月,帝国得到亡灵巫师在渡海的消息。两日后,匆匆赶来的雷特帝**队和骷髅军团展开激战。结果亡灵巫师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人类军队包围,不知道敌军规模的两万帝**全军覆没。而战场上那些比较完整的尸体很快成了亡灵军团的新成员。扩充后的亡灵军团很快攻陷了附近的两个小城市,城中居民,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加入了亡灵军团,亡灵巫师甚至连已经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它们大肆挖掘坟墓……骷髅士兵的数量迅速膨胀。
九月,亡灵军团再次和赶来的帝**交战,再次击败帝**。但是此次战争中有一些人类骑兵从包围圈中成功突围,把关于亡灵军团的消息带了回去。雷特帝国认识到了危机。十月份,雷特帝国集结了所有的机动部队,准备和亡灵军团一决胜负。拥有四十二万战士的帝**在卡特尔城城郊迎击挺进中的亡灵军团。战斗异常激烈,人类在开始的时候占了上风。人类战士用刀剑把一个个骷髅砍碎,魔法师用魔法把这些骨架打烂。虽然骷髅士兵损失很大,但是骷髅士兵不需要休息,也不会害怕,不会后退,更不会逃走,同伴的减少不会影响它们继续作战的士气。战斗到了第三天,在人类的战士都已经疲劳,魔法师的魔力都用得差不多的时候——骷髅士兵也只剩下五分之一了——亡灵巫师才投入战场。他们一边把被打倒的骷髅士兵还完整的部分组合成新的骷髅兵,一边让战死的人类战士加入他们。同时,他们还用魔法攻击人类军队。人类军队开始陷入了混乱:刚刚倒下的战友转眼就用刀剑向自己砍来——让人类敌我难分——甚至有人因为怀疑同伴已经变成骷髅兵而攻击受伤的战友。这种情况让人类军的士气受到很大的影响,人类战线开始向后退。战局发生转变,亡灵军团的数量越来越多,不停地有战死者加入。人类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落。终于,后退变成了溃逃。但是,已经疲惫不堪的人类在遭到追击(虽然骷髅兵的速度不快,可耐力无限)过程中,大多数注定难逃此劫,大部分战士都被亡灵军团追上并杀死了。
黑暗的日子来临了,雷特帝国的南方完全失去了军队的保护,暴露在亡灵军团的面前。亡灵巫师攻陷了六十余城,无论人类是反抗还是投降,都一视同仁地杀戮。他们杀掉了所有能找到的活人,再加上大量的挖掘坟墓,骷髅士兵的数量暴增到千余万。接着,亡灵们兵分几路,向迷失大陆的腹地进军。人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亡灵巫师满怀着对生命的极度憎恨,要毁灭所有的生灵。
悲壮的“焚城之战”开始了,人类进行绝望而英勇的抵抗。当亡灵军团兵临城下时,人类全民都走上城墙拼死防守,他们用火烧掉所有的尸体和重伤员。当城池将要沦陷时,绝望中的人类就点燃大火,把整座城连同他们自己一起化为灰烬。连祖先的尸体也挖出来一起烧掉,绝对不让亡灵巫师得到半点好处。亡灵巫师连续攻击了一百多个城市,但是都面对同样的结果。绝望中的人类真的是放弃了一切希望,用绝望来同亡灵军进行决死战。亡灵巫师在愤怒中对这一带施展了诅咒,让这片土地都变成了沙漠。
这种抵抗虽然没有能阻止亡灵军团前进,但却给了人类足够的时间集结军队。各个国家一时放弃了成见,团结一致,一起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是在圣光王朝崩溃以来人类第一次团结起来。
在生命女神逑卡的神殿所在地,被称为“逑卡的花园”的草原上(在这里,六个死神的力量会被削弱到最小),以雷特帝国皇帝为总指挥的人类和亡灵巫师进行了决战。这场战斗的惨烈几乎超过了解放战争时的“血湖之战”。虽然在逑卡的守护下,战死者不会变成骷髅兵,但是亡灵巫师依旧可以把被打倒的骷髅兵没有被破坏的部分组成新的骷髅兵。这样,原来三千七百万的骷髅兵实际上增加了一半,而人类却只有二百二十万。局势对人类不利,看着一望无际的尸骨海洋,任何人都会感到绝望。但是,在开战后不久龙族出现在天空——雷特帝国的王子用“龙之契约”召集了龙族,及时赶到了战场。上千头巨龙出现在战场上,顿时扭转了战局。巨龙用可怕的气息把没有对空能力的骷髅兵成片地化为灰烬——火、冻气、雷电、酸雾席卷了整个亡灵军团,龙族用他们可怕的魔法把一个又一个亡灵巫师彻底地送到冥王的怀抱里。人类在龙族的帮助下终于获得最后的胜利,击败了由人类自身中产生出来的可怕恶魔。
亡灵巫师在人类的追击下溃逃,当他们逃回亡灵岛时,他们的数量已经连两百都不到了。从此亡灵巫师一蹶不振,一直老老实实地没有任何异动。但是人类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五分之一的人口,而在战争中受害最严重的雷特帝国也一蹶不振,失去了统一大陆的能力。
回忆起这段历史,金突然感到自己也许太莽撞了。亡灵巫师可都是从人类中力量强大的法师转变过去的,六个人怎么可能从亡灵岛安全地回来呢?要是自己死了会不会也被变成骷髅兵呢?父母会为自己的光荣牺牲痛哭吗?万一大家都不能回来怎么办呢?
爱尔娜的开口,把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列夫先生,金先生,这件任务很危险,我想,你们本来并不是这次比武大会的参赛者……”
列夫打断了她的话:“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现在是伙伴,正是因为危险,所以多一个人才多一份力量,我们怎么可以在此时离开呢?你说对吧,金?”
“对!我们是一起参赛的,当然也要一起分担这个任务!”一想到一个女人也要去亡灵岛,金不禁为刚才的退缩感到羞愧。
“贝贝怎么办?”贝汉提出一个问题,“我们总不能把她也带去吧?”
“贝贝也要去!”小女孩大叫。
“贝贝乖!亡灵岛是很危险的地方,贝贝不能去。”爱尔娜试图说服贝贝。
“那贝贝要去哪里?”小女孩眼泪都流出来了,“贝贝不认得回家的路,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爱尔娜抬头看看大家,确实,这个小女孩现在无处可去,要是硬把她抛下的话,一方面于心不忍,另一方面谁知道她会叫出什么魔兽,引起什么骚动呢?
大家的脸上也露出同样的神情:既不忍心把贝贝丢下不管,又不能带着她去如此可怕的亡灵岛。最后还是列夫的“拖”的意见被大家接受,“先带着她,一路上到处打听,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家的。”
主意一定,大家就开始讨论去亡灵岛的路线。这一点,精通大陆情况的列夫早有准备,他拿出一份大陆地图,向大家介绍去亡灵岛的路。
“直接向南前进,经过雷特帝国和红色联盟,然后在联盟最南方的龙之族领补充物资,再翻越诅咒沙漠,最后到达沙漠南方的可里拉王国。从可里拉王国向东走就可以进入亡灵巫师的势力范围了。这条路近,但是危险,同时现在雷特帝国和红色联盟边境很紧张,恐怕会有很多的麻烦。
“第二条路是向北方迪科王国前进,然后在迪科的北方的重要港口鲨鱼港坐船到可里拉王国,这条路虽然时间长,但是旅途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我建议走这条路。”
列夫的意见被通过了,大家决定向迪科王国出发。
第七章巨蚁
魏用力劈出一剑,把一只巨蚁的上半部分砍成两半。巨蚁的身体分开,里面流出好多绿色的酸液。刚刚来得及解决一只,旁边又冲上来一只。魏侧身躲过巨蚁的利钳样的长牙,旁边贝汉趁着空隙冲过去,大地之剑一挥,巨蚁的半个头连同左半边牙一起离开身体飞走了。
趁着还没有其他的巨蚁冲过来,两个人赶紧向后退,同其他人会合。几只巨蚁追上来,向两个人喷射酸液。眼看躲不掉了,一股强风从后面吹过来,酸液淋到了巨蚁群中,随着“滋滋”的声音,好几只巨蚁的坚硬的外壳被溶解了,领头的那只甚至连整个脑袋都被溶掉了。
列夫拉开短弓,准确地把箭射进一只正张开口打算吐酸液的巨蚁的嘴里。那只巨蚁受到了致命一击,六条腿软了下来,整个身体顿时成了一堆不会动的黑色固体。
但是剩下的十多只巨蚁毫不畏惧地继续一拥而上,向六个人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金又发出一个火球,正好命中当头的一只巨蚁,但是火焰没有能够阻止它的攻击。贝汉再一次的把大地之剑插到地里,地下喷出的能量命中了五头巨蚁,将它们截腰分成两段。魏趁着巨蚁暂时停止行动再次冲上去,手里的灭魔剑一挥,又有两只巨蚁送掉了性命。
只剩下三只了,贝汉把剑从地上拔出,冲了上去。金不失时机的用一个"风刃”支援,剩下的三只巨蚁也终于被摆平了。
但是大家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远方传来的魔兽的怒吼声,让众人脸色凝重,因为他们知道贝贝叫出来的魔兽已经被巨蚁消灭了。果然,远方地平线上很快出现了一条黑线,向他们这边压过来。
“是巨蚁群!贝贝,再叫一个魔兽吧!”爱尔娜冲着小女孩大叫。
“不行,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没有办法召唤它们!”小女孩慌神了。
怎么办,在这种山岭里,巨蚁可比人跑得快得多,顺路逃是没有希望的。众人停下来决定再次迎击巨蚁,列夫发现了一个隐蔽所。
“往那里走,对,就是那里!”大家顺着列夫的手指,看到了一道天然形成的岩石洞,洞很宽,足够两个人并行。
众人终于在巨蚁赶到之前先一步到达了岩石缝隙,魏守在最外面,挥剑把一个不知好歹扑上来的巨蚁送上了西天。
在狭窄的石洞中,巨蚁只能一只一只地进入,正好给冒险者们提供各个击破的不二良机。魏在杀掉第三十只巨蚁后,后退了,他已经很疲劳了——贝汉接替了他的位置。
魏退到最后面——金正用风魔法给贝汉提供保护,防止巨蚁的酸液,列夫则用他的小刀和弓箭抽空子把巨蚁一只一只射死。爱尔娜走上来,用治疗术给魏恢复体力。
在留下七十多具尸体后,巨蚁终于开始退走,冒险者趁机透一口气。
“该死!”列夫恨恨地把自己短弓扔到地上,“说什么只有几十只巨蚁,这座山里最少有一千只这种爬虫。”
两天以前,六个人穿过迪科王国的国境,进入迪科境内。由于他们的冒险者身份,迪科的边防军很客气地没有收他们的“过境手续费”,而是要求他们带一封信到边境附近的一个较偏僻的村子里。那个村子本来负责给边防军提供苹果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一周没有送来了,虽然库存的苹果酒还有,但是军官觉得应该写封信去催一下了。
大家接受了军官的委托,向那个村子进发。一路上大家都很紧张,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同魔兽有关,但是路上却没有遇到任何麻烦,顺利地到了甜酒村。
村里人看到冒险者的到来非常高兴,正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甜酒村正受到魔兽的威胁。在一个月前,附近的山里突然出现了巨蚁。巨蚁是魔兽的一种,它们的外形就和蚂蚁长得差不多,但是钳牙特别长。巨蚁可以说是最可怕的魔兽了,这种肉食爬虫都是成群地生活——和蚂蚁的生活习性一样,巨蚁群的数量没有蚂蚁多,但最多也可以达到几千。巨蚁除了使用牙以外还能使用酸液,它们可以用腐蚀性极强的酸液攻击敌人,不过它们不能喷吐得很远。巨蚁的外壳相当结实,但是细细的腰是弱点。对冒险者来说,巨蚁是很难消灭的东西,因为刀剑砍入它们的身体后就会被它们体内的酸液腐蚀,一把普通的剑在杀掉一两只巨蚁后就差不多可以进垃圾堆了。成群的巨蚁尤其危险。虽然目前没有人遇害,但是这足以让村里人心惶惶,不敢离开村子,连到冒险者工会寻求帮助都去不了。他们只能希望迪科边防军会及时来帮助他们。现在看到这一队冒险者,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村里的长老在看了信后向他们解释村子现在面临的困境,他希望这六个冒险者可以去消灭那些巨蚁。
“我们村子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可以为此拿出一百个宝石币!”长老这么说。
“太少了,我们要对付的是巨蚁呀,单单武器就不知道会坏掉多少,才一百宝石币太少了吧!”列夫知道这种出产优质苹果酒的地方绝对不会穷,村里比比皆是的漂亮房子就是明证。
“这样吧,村里的铁匠会无条件地向你们提供武器,这样总行了吧?”
列夫不出声了。
“长老,这里大概有几只巨蚁?”金开口问,要是不知道敌人的数量就出发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是队长吧?”那个老头打量了金一番,“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据看到巨蚁的人说,大概有几十只。”
听到别人说他是队长,金觉得有一点奇怪,他们这个团队并没有队长,大家都是平等的。可是魏(他本来当队长很合适)是个哑巴,列夫和贝汉(他虽然当过雇佣兵,但是没有当冒险者的经验)都在围着爱尔娜明争暗斗,现在惟一能清醒地为大家利益考虑的只有金了。这次到这个村子里来也是他的主意,因为未来的船费一定是很高的,钱能省则省。金是具有经济头脑,列夫只是贪财。
“几十只吗……”金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大家都用眼神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好吧,我们答应去消灭巨蚁。告诉我们巨蚁经常出没的地方吧……”
一开始还很顺利,金的魔法加上魏的长剑,其他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三下五去二,十几只巨蚁就被处理掉了。冒险者们惟一损失的只有魏的那把剑,那把剑在受到暗风的“爱抚”和酸液的“洗礼”后,终于寿终正寝了。魏只好改用灭魔剑。
但是,冒险者们到达巨蚁巢穴时却遇到了危机:几百只巨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包围了这六个胆敢入侵它们领土的冒险者。接下去是一场苦战。如果不是金让大家摆出合适队形突围的话,恐怕众人都要死在这里了。——魏用斗气和灭魔剑开路,列夫手持短剑随后,金和贝贝、爱尔娜居中,两个人护定了小女孩(贝贝不愿留在村子里,而这群大人又无法抵挡她的泪水攻势和甜美誓言——贝贝早就掌握了对付这群人的方法),贝汉殿后。六人终于突出巨蚁的重重包围。而这个时候大家真的感到留下贝贝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要不是贝贝召唤出来的魔兽吸引了大部分巨蚁的注意力,六个人可真是难逃此劫了。
大家在爱尔娜的治疗术下恢复了部分体力,开始讨论如何度过难关。现在大家的状态很糟糕:魏的斗气已经用尽,贝汉的大地之剑也耗完了全部力量,列夫只剩五支箭和十七把小刀了,金的魔力也没有余下多少了,爱尔娜则是最累的一个,因为她作为治疗师不能恢复自己的疲劳,贝贝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召唤魔兽了——可以说,现在大家都已无力对付巨蚁了。
列夫走出岩洞,勘察敌情。巨蚁尸山后藏着的几只巨蚁,看到了列夫,立刻发出几声人类听不到的叫声。顿时,无数的巨蚁从树林和灌木中纷涌而来,列夫只好退了回去。不过巨蚁并没有进攻,它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列夫很不甘心,他再一次走出来,一箭命中一只侦察兵巨蚁的细腰,这个倒霉的巨蚁在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但是这样却起了反效果,外面的巨蚁都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提供了很好的掩护,让盗贼不能确认它们的位置。
列夫向大家说了外面的情况,大家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再有一会儿天就要黑了。看来巨蚁是想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大家虽然带有水和干粮,但并不多,只够吃一顿的。现在要怎么办呢?金坐在地上,大家都和他一样一言不发,贝贝表现得很勇敢,她没有哭闹,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在想逃出去的办法。
大家都围成一圈坐着,除了贝汉在岩洞口警卫外都在吃他们可怜的晚餐。今天晚上会很难熬,他们将要在没有篝火、没有被褥的条件下度过整个夜晚。都怪甜酒村的长老提供给他们的错误情报,让他们把几乎所有的行李都放到村里了,这真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
金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女孩,他现在开始佩服贝贝的爸爸了,他对女儿的教育真的很成功。贝贝在啃硬硬的干面包,虽然大家要分给她较多的水,但是小女孩拒绝了,她认为大家都应该平等。大家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商量决定就在这儿过夜,这样在明天早上的时候,冒险者们的战斗力会恢复很多。
在外面的贝汉走了进来,第一个吃完的列夫去顶上。在夜色降临之前,金已经在洞口放了一个光之球,这样大家就不必害怕巨蚁的夜袭了。
今天晚上,大家已经决定要分成五轮放哨(虽然贝贝也要和别人一样,但是大家拒绝了她的好意),没有轮到的人就在这个狭小的岩洞内部坐着休息。
虽然现在只是十月份,但是地处北方的迪科的夜已经相当冷了,潮湿冰冷的岩洞更是增加了这份寒意。金注意到贝贝有点发抖,他把小姑娘抱过来,搂在怀里,小姑娘在金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金也抵挡不住睡魔的攻击,两眼慢慢地合上了。
爱尔娜轻轻地拍着金的肩膀,让他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现在轮到他值最后一班了。金把怀里睡着的贝贝交给爱尔娜抱着,自己走到洞口。
在光之球的照明下,周围的情况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上还能了解。巨蚁并没有在夜里发动任何攻击,四周也没有任何的异动。原来以为巨蚁会在夜里发动进攻,现在看来是估计错了。
突然间,金想到了,巨蚁可能是非夜间活动的魔兽。这个想法让他大喜,他马上就施展一个感知魔法来查看周围的动静。果然不出所料,四周没有一只活的巨蚁,甚至没有任何较大生物的生命反应。
狂喜中,金冲进洞里,叫醒所有的同伴,把周围的情况向大家说明白。现在是逃走的最后机会——所有人的认知达成一致。
一行人就在夜色中穿过丛林,躲在黑暗里的山藤老是给冒险者们找麻烦,用它们讨厌的身体不时的把某个人绊一跤,大大地减慢了大家的前进速度。但是,在天上露出第一抹鱼白时,大家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
前面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甜酒村里人们做早饭的炊烟。当众人都以为已经离开了巨蚁的势力范围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怪异声——巨蚁群前进时发出的声音!大家都惊异地转过身——
数百只巨蚁正沿着冒险者们走过的路向这里冲过来,那黑红色的身体组成了一股毁灭的浪潮涌向村子。众人第一个念头就是在巨蚁没有到达之前赶紧就跑到村子的护墙内。魏一把抱起贝贝,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向村子跑去。
跑到离村子最近的山坡上,众人松了一口气:离村子只有几百米了,而巨蚁要追上他们还早哩!躲到村子的护墙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了。但是金却想到另一件事,他停止了奔跑,忧虑地看着村庄。
勤劳的村民大部分已经开始一天的劳动了,村外的草地上有好多正在挤牛奶的妇女,男人们都在苹果树林里护理苹果树,一片劳动的繁忙景象。如果现在巨蚁们冲过来的话,那后果就实在太严重了,毫无准备的村子也许会被毁灭。而且,如果没有人防守的话,那堵护墙根本就无法挡住巨蚁的攻击。
其他人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金。金用手一指那些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降临的村民,大家立刻明白了金的意思。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即使是在昨天,他们也只杀掉大约两百只巨蚁。就凭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挡住汹涌而来的巨蚁群的。
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金心里涌起一股豪情,那股豪情和过去不能保护诺尔村村长一家的羞愧混合成一起,给了他无比的勇气。他开口说:“我来拖住巨蚁,大家赶快跑下去通知村民。”
“就你一个人?”列夫对金的力量很清楚,他知道这件事情远远超出金的能力以外。
“别这样看我,虽然我无法把这些巨蚁全部消灭,但是要拖住它们还是做的到的,毕竟我是一个魔法师!”
魏盯着金的脸。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充满自信,“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和你一起!”魏用手语对金说,但是金拒绝了,“对不起,魏,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我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不要再犹豫!快走!”
众人向山坡下跑去,金一个人留在山坡上,他转过身,面对远处可怕的巨蚁群。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让魔力流遍全身。他要在山坡一带拖住巨蚁,让下面的甜酒村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在村子里传出报警的喇叭声,人们抛下手里的活计向村子跑去的同时,巨蚁群也到了金所在的山坡下。它们看到了在山坡上的金,立刻向他猛扑过来。
金用早就准备好的飞行咒语飞到了天上。
巨蚁们看着敌人在自己伤害不到的高度,它们发出怒吼,一起聚到敌人的脚下。金的目的是要拖延时间,所以他不能飞得太高,否则巨蚁就会对他失去兴趣,转而进攻甜酒村。他在巨蚁的注意力开始转移的时候,不失时机的降下一定的高度,一个足以让巨蚁可以伤害到他的高度。
巨蚁们看到敌人降下来了,都停止前进,去攻击金,其中正好在金脚下的几只巨蚁跳起来,试图用它们可怕的大钳牙咬住金,但是金正提防着这一招,他马上上升了半米,让巨蚁只能咬住空气,然后无奈的落回地面。这样受到多次挑逗后,巨蚁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天上的敌人喷酸液。
金现在正在走一条很细的“钢丝”,他既要降低高度,吸引巨蚁的注意力,让它们可以跳起来咬自己,对自己喷酸液,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在这条“钢丝”上左右摇摆,但是还能站在“钢丝”上,没有向任何一个方向倒下去。
巨蚁喷出来的酸液最终还是会落到它们自己头上,但是巨蚁把受到的伤害都算到在天上的魔法师头上,它们在痛苦之余更加疯狂的攻击金,用尽它们可以想出的一切方法。
金在这种情况下早就紧张得忘了时间。又一股酸液喷过来,金向右侧移动,躲开这些可怕的酸液,一只正跳起来的巨蚁很不幸地填补上金的位置,它被酸液喷中,在掉到地面上之前,它的身体就少掉了三条腿。金早就没有办法关心下面的情况,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提防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喷过来的酸液和夹过来的大钳牙。
时间在巨蚁群的攻击中过去。村子里,人们已躲进村子的护墙,金为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他们甚至连奶牛都赶进了村子,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现在是通知顺利完成任务的金回来的时候了。列夫和魏两个人一起向山坡上跑去。
眼尖的列夫看到了魔法师一上一下的样子,他马上就明白了金为什么可以把巨蚁拖住这么长的时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把巨蚁全部消灭的办法。
列夫拉着魏向回跑,用最快的速度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计划。村民们都赞同这个计划,每个人都跑到家里,拿出所有能找到的全部油脂,然后,把油脂倒在村外的草地上。
金还在和巨蚁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巨蚁被他弄得七窍生烟,已经至少有三十只巨蚁死在自己的酸液之下了,可巨蚁一点也没有退出这个游戏的意思。
金终于被击中了,在他躲过一股喷过来的酸液后,一只从后面跳起来的巨蚁用它的大钳牙咬住了金——幸好,只是咬住了魔法师袍。如果说巨蚁平时都在埋怨自己的牙不够锋利的话,现在它可要埋怨它的牙太锋利了。在它的利牙一咬下,魔法师袍就被撕下了一块——它没有能把魔法师从天上扯下来。同样,如果金平时都在希望自己魔法师袍能更结实一点,那么现在他可要庆幸自己的袍子不够结实。不然的话,他可就要在巨蚁的嘴里结束他的生命了。
在金一个人和巨蚁大战时,村民们已经完成了陷阱,村前整个草地上都浇上了油,堆上了干燥的柴,现在只等巨蚁过来了。
列夫和魏再一次跑到山坡边,他们虽然没有走得很近,但是已经有几只巨蚁注意到他们了,那几只巨蚁把所有愤怒都向这两个不会飞的家伙发泄了过去,它们不顾一切地向两个人猛扑过去。
但是它们面对的是魏,在数量少于二十只而且不喷酸液的情况下,魏根本就不把巨蚁放在心上,仅仅是两道剑风,地上就增加了两具巨蚁的尸体,然后是一个猛劈加一支冷箭,又有两个巨蚁被送上了西天。
“金,往那边飞!往那边飞!”列夫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大声地喊。
作为天上的飞行诱饵的金听到了列夫的声音,他升到了一个安全的高度,看到了布好的陷阱,他马上明白了列夫的计划。金再一次降下来,继续诱惑巨蚁,但这一次是有目的的行动,正如在饵里已经暗中加上了一个鱼钩。
巨蚁在金的引导下,毫不犹豫地走向陷阱。在确定巨蚁已经全部落入陷阱时,有人在护墙上扔出了火把。
火焰腾起,浇上油的干柴烧得很快,一瞬间,巨蚁就被熊熊烈火包围了。金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尽可能地飞高,躲开变成熏肉的命运。巨蚁在烈火中接受“地狱洗礼”。虽然它们的外壳有很好的防火效果,但是火势实在是太大了,高温让它们体内的酸液膨胀,一只,两只……一个个黑红的身体被膨胀的体液挤破,酸液喷溅出来,在侵蚀同伴的同时也助长了火焰,蚁酸的燃烧效果竟然比油还好。巨蚁们在烈火地狱里挣扎,让在安全地方观看这一奇景的人类发出一阵阵欢呼。
金在天上也受到升腾上来的热浪的熏烤,他在确定巨蚁不可能逃出火海后才向安全的地方转移。他飞到甜酒村的上空开始下降,就在他下降一半时,他正好看到最后一只巨蚁的身体爆开。金终于松了一口气。金降落到村子里,同伴过来欢迎他。金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经过两天的休息,冒险者们再次来到巨蚁的巢穴,他们没有任何困难就杀掉了剩下的几只巨蚁,毁掉了巢穴,最终解除了巨蚁对甜酒村的威胁。
一行人是坐着甜酒村给军队送苹果酒的车离开甜酒村的——当然是带着村民的感激和允诺给他们的一百宝石币。
就在金他们离开迪科边防军驻地,开始继续向北方出发时,在德兰特帝国的皇宫中,尼古拉皇帝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一群废物!到现在都没有把公主找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回话:“陛下,可是如果不能挨家挨户地搜查的话,要找到公主实在是太困难了。我们现在只能在路上寻找,只要公主躲在某一个房子里不出来,我们就没有办法找到她啊!”
“住口!!不要找借口,什么样的借口都不能掩饰你们的无能。你们听着,一方面要继续严密把守城门,绝对不能让公主走出这个城,一方面要继续找,而且不能声张公主失踪的消息。明白吗?”
“是!是!是!”
“现在给我滚!没有找到公主就不要回来见我!!”
一群人赶忙离开了皇帝的怒气范围。
“可恶!”皇帝在其他人离开后,一拳打在桌子上“要是把你抓回来的话,我马上就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把你嫁掉!!!”
迪科的首都叫克美尔,但是人们一般都会称呼它为“冰雪之城”。它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并不是因为它四季都有冰雪——虽然这座城市在一年里有两个季节都覆盖着冰雪——而是因为整个城墙都是由如雪如冰的石头堆砌成的。“冰雪之城”是在圣光王朝初期建造的,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直到今天它的城墙也没有整修的必要,大家都说这是由于大魔导师圣光本人在城墙上施展了强大的防御魔法的缘故。现在,这座白色的城墙不但是这座城市最强大的防御工事,同时也是这里最吸引人的旅游风景点。
六人组现在正在这被白色城墙包围的城市里漫步。就在今天上午,金等六个人到达了克美尔城,根据计划,他们必须在海域冰封前到达鲨鱼港。鲨鱼港附近海域在一月到三月冰封,现在离海洋冰封最少还有两个月,他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另外,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一去就回不来了也说不定。抱着及时享乐的心理,大家都决定在这座城里好好地玩一下。
“真漂亮啊!”金不由自主地赞叹。这座城市的城墙根本就不像是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文物,它更像是刚刚建好的伟大作品。这座城里面好多建筑物都和它们的城墙相同,它们都是和这座城同时被建造起来的。城里其他的建筑物虽然也想模仿它们的长辈,但是还是会被人一眼就认出来——风格相近,但是材料相差太远了。真不知道古代魔法师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白色的石头的。
六个人一边走一边欣赏,走到冒险者工会门口时,正好看见一个老人被冒险者工会里的人给推出来。
“滚开,糟老头子,别在这里添麻烦!”
被推到门外的老头,一个不稳跌倒在台阶下面,金和贝贝赶忙走上前去,扶起老人。
这个老人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纪了,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覆盖下的脸虽然布满皱纹,可是他的眼睛却很有神采。这个老头的穿着也挺寒酸:头上戴着一顶不知道是谁扔掉的破尖顶帽,身上穿着一件只能用“可怜”来形容的破旧的魔法师袍子,手上还有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冒充魔法杖的烂木杖。
“老爷爷,你没有事吧?”贝贝很有礼貌地问。
“小心点,”那个把老头推出门的人大声对他们说,“别理这个老头,不然他会缠上你们骗吃骗喝。同情心不要放到这种老不死身上!”
“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呢?还要说这种话。”金气极。
冒险者工会里面的人冷笑一声,转过头走到里面去了。
金帮老人扶正他的帽子(虽然有这个帽子和没有这个帽子也差不多),老人用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在一边的列夫很怀疑这个动作的必要性——这件衣服并没有因为摔在地上而变得更脏,因为它已经不可能变得更脏了。
老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魔法师,开口道:“谢谢你,富有同情心的年轻人。这种年头,像你这样尊敬老人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老人接着说,“哎,老了,不中用了,没有人看得起我了!”
正在金和贝贝想离开的时候,老人叫住了他:“年轻人,我想,你会乐意给一位可怜的老人买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金坐在这个自称洛克的老人对面,他的同伴都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他看着这个老头喝下第五瓶酒,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他开始相信那个冒险者工会的人的话是正确的了。这个老头自称曾经是一个魔法师(金还是第一次听说魔法师还有“曾经”的),因为在魔法学院里学习了一年就被开除了,所以为了纪念那段日子,他一直穿着魔法师袍。
“再来一瓶酒!”洛克高声对酒馆的招待说。
酒馆的女招待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在桌子上放下一瓶酒,自从一年前这个老头出现在这座城里,她已经不记得这个糟老头子多少次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这里喝酒了,反正她已经看不下去了。
当洛克带着酒意站起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八个空酒瓶。金和伙伴们跟着老头走出这家小酒馆。正当他们要分手时,洛克叫住了金。
“年轻的魔法师,你真是一个好人!”老洛克打了一个饱嗝,“不过,希望你能好人做到底。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这样脏破,可不可以给我几个金币让我买件新衣服呢?”
金从口袋里摸出十个金币,他现在只想早一点摆脱这个糟老头,他已经受到了教训,以后不会再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看着老头蹒跚地离开,大家肚子里都知道这个酒鬼一定会用这十个金币去喝酒的。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竟然被一个糟老头几句好话敲诈了一顿。
“算了,别在意。”列夫看出了金的心事,走过来安慰他,“现在你又多见识了一种人,这些钱就当是此次教训的学费吧。”
大家都回头向旅馆走去,被这个老头一搅和,连游玩的兴致都没有了。
第二天,大家决定去城外的演武场去,因为那里是传说中圣光举行阅兵式的地方。虽然没有官方记载,但是在民间传说中,圣光·魔法在率军击溃半兽人后,曾经在那里举行过盛大的阅兵式。虽然只是一个民间传说,但已经足够让那里变成一个火爆的旅游点了。
金是惟一一个不肯去的人,因为他另外有事。说句老实话,作为一个魔法师到了冰雪之城,却不去见一见有“大陆第一魔法师”称号的雷蒙·索尔多,那不是太傻了吗?
等同伴们离开后,金就出发去见雷蒙·索尔多了。要找雷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随便找一个当地人问一下,就可以知道了。金注意到当地人在谈起这个魔法师时,脸上均露出的崇敬之情——很明显,这个大魔导师在迪科非常地受人尊重。
“皇城左侧的‘贵族大街’东边的第三间房子。”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贵族大街上走,这里肯定是达官贵族的居住区,每幢房子都是这么大,以至于整条大街上的大门都屈指可数。“到了!”金马上就认出了雷蒙·索尔多的住宅,这扇大门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虽然说这是一扇门,但是却是同墙壁联合得天衣无缝,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果它不是特意做成门的形状的话。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大魔导师的话,谁都会误认为那只是墙上的一个门形装饰。门上透出强大的魔法气息,让金想起石之塔。
金确定这就是雷蒙·索尔多住宅的大门,他走上前,首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敲门。
“有人吗?”石头门发出低沉的回音……
在路边走过的人用一种很惊奇的眼光看这位魔法师——竟然有人在雷蒙·索尔多的房子外面敲门,真是太可笑了。
金没有发觉背后一双双带着嘲笑的目光,他还在继续敲门,希望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出来接待他。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你!”金转过身体,在他眼前的正是昨天那个老头洛克。这个老头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旧魔法师袍,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比昨天的那件可好多了。老洛克脸上带着笑在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金心里实在对这个老头没有多少的好感,但是他还是相当有礼貌地说,“老人家,我现在正有事,以后再请你喝酒吧。”
“你是想去拜访雷蒙·索尔多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