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明白的人都知道,太平别院,只有三个人能随意进出。
当今陛下,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再一个就是四品户部侍郎范建。
这座太平别院里,承载着三人深厚的友情和无数美好的回忆。
也只有在这里,他们三个不再有君臣之别,只有朋友之谊。
这是三人三十多年来,所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但这一切,好像自从范闲进京之后,就被无形的打破了。
“来了?坐,陪我钓会儿鱼。”
“本想忙里偷个闲,按理说,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应该陪在范闲身边吗?怎么都跑我这里来了。”
“先是这个老东西,跑来找我要权,监察院的职责就在那摆着,老二的手下又怎么了?你个老东西需要为了这么点事,特意来打扰我的雅兴吗?”
“还有你,气冲冲的来做什么?坐下!今日任何事不许谈,有事明日朝堂上说个痛快。”
庆帝没等范建说话,一口气说了很多。
范建也没有那个胆量打断庆帝的话语,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庆帝把话说完。
“陛下,臣等不到明天了。”
好不容易等到庆帝把话说完,范建焦急的说道。
“嗯?”
庆帝轻哼了一声,看向范建的眼神有些不悦。
“不是,陛下,我等不到明天了。”
“等到明天范闲这孩子就彻底废了。你让我怎么能不急?”
范建急忙改口说道。
“范闲怎么了?受点伤没什么,不是说没伤到要害吗?怎么会废了?”
庆帝不紧不慢的问道,很显然,他是知道范闲的伤情的。
“不是伤的事,是这孩子钻牛角尖了,他怎么就信了肖恩的话,真把自己当成肖恩的孙子了呢?”
“陈五常,你个老东西,天天计谋,计谋,你想过范闲还只是个孩子没有?现在你说这怎么办?”
“当初我怎么说的?黑骑不能撤,你的计谋行不通。你们不听,现在好了,你们的计谋是成功了,可范闲身体受伤了,心也废了,你们这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范建对着两人就是一顿抱怨,当初他就竭力反对两人的冒险,被庆帝一句:“你有完没完!”给彻底打乱了。
如今想起来,心中更加满是不忿。
“哈哈,哈哈哈,范建啊,范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以范闲的聪明,会看不出这只是一个计谋,我是万万不信的。”
“这臭小子,心中不知藏着什么鬼呢,不用管他,憋不住了,他就会自己提要求了。”
庆帝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萍萍那张万年不变的阴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慈父般的笑容。
“我的陛下,范闲是聪明,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这关乎到自己身世的问题,不是靠聪明就能想明白的。”
“范闲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哪怕他远在儋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我最了解他不过了。”
“他对若若那是疼进骨子里的,若不是钻了牛角尖,他是断然不会那么对若若的。”
“你们知道吗?这孩子在跟我要证据,证据!证明他是我儿子的证据,我去哪给他找证据去?”
“你们知道,这孩子被逼到什么地步了吗?他要与我滴血认亲,我怎么认?你们两个告诉我,这亲我怎么认?”
“证据,现在我需要让范闲醒过来的证据!”
“陈五常,拿不出证据来,我范建这辈子跟你没完!”
随着范建的诉说,庆帝和陈萍萍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