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康算是抓住了唯一将自己心中计划表演下去的机会。
“谣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只为那将我庆国春闱当做儿戏的范闲小儿能受到该有的惩罚。”
“春闱不是儿戏,是我庆国之根本,如那范闲小儿一般作为,原本的一百位进士,只取三名,将来谁来做官?我庆国未来何在?”
“范闲小儿,以文学传承者自居,以自身学问自傲,刁难我庆国万千莘莘学子,实乃祸国殃民之辈。”
“老夫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谣言四起之时,便是老夫的丧身之日。老夫从未后悔!”
“诸位谨记,错不在朝廷,错只在范闲,希望老夫一条贱命,能唤醒我庆国学子的血性,能唤醒被范闲小儿蛊惑的圣上!”
“朗朗乾坤,自有公道。老夫以自己之命,换我庆国士子一个朗朗乾坤,老夫值了!”
“大人不要!”
“大人不要!”
所有人都听出了礼部侍郎周志康话中的意思,这是要死谏啊。一阵阵的呼喊声从人群中传来。
可周志康有着他自己的使命,他也不想死,他可不死不行。
舌尖舔出藏在上颚的毒药包,轻轻一咬,顺喉而下,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整个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这可把周围押送他的衙役给吓坏了,急忙上前探查,发现周志康彻底没有了呼吸之后,可是彻底慌了神,将尸体留在原地,派人回刑部上报去了。
“大人一路走好!”现场的士子们哭声一片。
“诛馋臣,清君侧!”
“诛馋臣,清君侧!”
不知在谁的第一声呐喊下,几天前的那一句口号,彻底响彻了整个京都东市。
“诛范闲,清君侧!”
又是一声呐喊,口号变了,变得更直接了。
“诛范闲,清君侧!”
“诛范闲,清君侧!”
礼部侍郎周志康的死,彻底激发了所有在场士子的血性。
离着行刑台不远的一处酒楼内,王启年焦急万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己的主子,怎么还能喝的下那酸不溜秋的酸浆子。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真的会出大乱子的。”
范闲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我都不激动,你激动个屁啊,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人,我贱命一条,陪大人死也就死了,大人能不能绕过我那婆娘和女儿一命?”范闲一句话,差点没让王启年直接厥过去,这种话要是传到别人耳中,他们两个人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我的错,说顺嘴了,忘了不是一个朝代了。见谅见谅。”范闲对着王启年举起了酒壶表示歉意。
“幸亏今日不同往日,这酒楼上除了咱俩都去看热闹去了,要不然属下就该杀光他们亡命天下了。”王启年自顾在那嘟囔着。
却没有见到范闲摇头苦笑,自己呢喃着:“有些人为了一个执念钻进了死胡同,怎么叫都叫不醒了。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