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虽然没有明说要带范闲去什么地方,但从他刚才那句“朕的儿子没一个让朕省心的。”范闲也能猜的到,此番应该是去大皇子那里。
太子和二皇子现在正在禁足之中,又与自己矛盾重重,他们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皇帝断然不会带着自己寻上门去。
三皇子就更不用说了,连个府邸都没有,至今尚住在宫中,还是自己的学生,刚出了抱月楼这么一档子事的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再去犯事。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即将与那北齐长公主完婚的大皇子,不知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本来范闲已经笃定了,此行定是前往大皇子的府上,可马车拐了两个方向之后,范闲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在他的感知中,马车拐了两个弯之后,路向便不对了,正在一路向南行去,随着车厢外的声音越来越少,范闲便知道,此时已经出了城了。
随着庆帝解开窗帘,范闲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此时确实已经出了城,马车正沿着道路向一处清净的小山坡行去。
鲜绿的青草,绽放的野花,吐着新芽的老树枝,美景在前,处处都在彰显着春天给生命带来的无限活力。
只是这新春带来的生命力,在范闲看来,像极了那种最高级的嘲讽。
马车将要到的地方,他知道,也去过。甚至这里将来也会属于他。
一处京都城外郊游踏青最好的去处,却从未有官宦家公子小姐们敢踏足一步的地方。
敢进入那座庄园的人,屈指可数,只因为那座庄园的名字叫做“陈园”,是庆国最大的魔头,监察院院长陈萍萍的庄园。
范闲有些想不明白,庆帝嘴里说着自己的儿子们不省心,却把自己带棠朵朵差的浓厚真气。
穿过美丽至极,装饰也极为华贵的园亭流水,庆帝与范闲二人来到了陈萍萍待客的正厅。
老门童想要进去通报,被庆帝用眼神止住了,直接带着范闲创了进去。
正厅里只有三个人,一个唱曲的姑娘,范闲见过,名字叫桑文,与范若若有些交情,是京都出了名的唱曲大家。寻常人家请都请不到的。
一个坐在轮椅上,眯着眼睛,满脸享受着曲艺魅力的老跛子。
还有一个年轻人,对于范闲来说也不算是陌生,乃是范闲的好大哥,庆国的大皇子。
只是那鼻青脸肿的面容让范闲差点笑喷了,先不说一国皇子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本就是一件奇事,可你都鼻青脸肿还出来见人,那就更是一件奇事了。
在庆帝踏入房门后的瞬间,二人便要起身行礼,被庆帝用眼神和手势止住了。
只是这陛下都来了,肯定不是来听曲的,再好听的曲也听不下去了。
陈萍萍叫停了桑文姑娘,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