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雨幕中。
包罗特三位北狄首领迎上了六位来自各个名门正派的江湖高手。
一时,刀光剑影让人目不暇接。
让人意外的是,尽管每个人都是以一对二,但短时间内并没有落败的迹象。
甚至……
身穿神仆之甲的乞颜乌木和手持血寒刀的包罗特都稍稍占据了上风!
比起这二人,乌托布的实力似乎差了些,渐渐的开始难以招架。
不过,包罗大祭司在一旁握着匕首虎视眈眈, 却让他的对手心存忌惮,不得不分心防备偷袭,为他减少了不少压力。
……
另一侧。
头顶佛光的六戒停下脚步,松开了牵着小沙弥禅定的手。
然后,他同样双手合十,朝着普真老和尚回了一礼:
“阿弥陀佛。”
“南山寺六戒, 见过普真师兄。”
普真老和尚瞥了一眼对方头顶, 见佛光大盛中有丝丝缕缕的血色缠绕,不禁换上了一副金刚怒目的面孔:
“魏伯瞻,南山寺镇压了你三十年,都没能彻底磨灭你的魔性,足可见你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善玄方丈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将你这么一尊邪魔放出寺庙!”
“不过……”
“贫僧身为佛门一员,既是今日碰上了你,便有责任替善玄方丈清理门户,省的你日后为祸一方,败坏了南山寺和佛门的名誉!”
普真这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把自己摆在了正义的位置上,为杀死六戒找了一个理由。
佛门不杀生。
但为了除魔,他今日不惜破戒!
六戒脸上不喜不悲,瞥了一眼普真左肩上的破烂袈裟,平静道:
“普真师兄, 你身上有伤。”
普真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
“为了苍生黎明,吾辈纵然身死,也不惜与魔一战!”
这话听上去很是虚伪。
但六戒却一脸微笑, 不曾开口反驳,反而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抛到了对方的手上。
只听他介绍道:
“瓶中本有两枚生机丹,是我下山时方丈所赠。”
“前几日救一名病重的北狄老祭司,用去了一枚,如今还剩下一枚。”
“师兄倘若信得过我,请将此药服下,等恢复了伤势,再来与我分个生死也不迟。”
“……”
普真手握玉瓶,微微蹙眉。
他看不透六戒想做什么。
明明是势同水火的对手,在决一死战前还拿出珍贵丹药让自己服下?
是真有那么自信,还是……
丹药被下了毒?
普真松开瓶口。
顷刻间,一股属于生机丹的芬芳扑鼻而来。
他不敢闻,只是将丹药从中倒出,然后以指作刀,将其一分为二。
下一刻,他将一半丹药丢入了身旁那匹正在哀嚎的战马口中。
战马被姜青玉用朔月剑削断了前蹄,正血流不止,可服下丹药后,伤口却奇迹般地止了血, 甚至……
又开始重新长出前蹄!
但由于只有一半丹药, 药力折损了许多,所以两条前蹄只长出了不到半尺,便又停下了生长。
下一瞬。
在众目睽睽下,战马长嘶一声,踉跄着从地上成功爬起!
它的前蹄很短,所以四足站立之时姿势很怪异,看上去似是匍匐。
但终究是捡回了一条命!
“丹药没问题!”
见到这一幕,普真这才放心将剩下的一半生机丹服下。
和拓跋奇一战后,他身上落下了暗疾,至今尚未痊愈,尽管对实力的发挥影响不算太大,但既然六戒要求公平一战,那他自然不会拒绝。
果然,生机丹名不虚传,几个呼吸后,普真便感到左肩上的伤势恢复了八九成,原本阻滞的灵力也像是决堤洪水般在体内翻涌不止!
这一刻,他的周身亮起阵阵佛光,宛若一轮金色圆月冉冉升起!
“阿弥陀佛。”
“魏伯瞻,为了感谢你的一丹之恩,今日将你镇压后,每年的正月十九贫僧都会为你烧香念经。”
“希望你在阿鼻地狱可以悔过自新,下一世做个善人。”
普真的声音似是钟鼓,威严肃穆。
开口的同时,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六戒面前,一掌拍出。
“镇!”
普真金刚怒目,口吐一字。
陡然间,他左手捏着的那串佛珠亮起一抹刺目的金光,宛若朵朵莲花绽放,朝六戒的胸口狠狠撞去!
这一掌,六戒躲不了。
因为一旦躲了,他身后的其余六位南山寺和尚都会在顷刻间丧命!
不得不说,普真老和尚看上去大义凛然,可行事却极其阴险狡诈。
简直虚伪到了极致。
不过……
六戒并不慌乱,似是对这一掌早有预料,他只是诵了一声佛号,同时徐徐抬起双手,用一副看似平平无奇的镣铐迎上了那串金光大盛的佛珠。
轰!
佛珠和镣铐碰撞,发出刺耳的轰响,阵阵余波宛若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令方圆十丈内的雨水为之一空!
不远处,数十位江湖人士人仰马翻,个个带了伤势。
三位南山寺的老和尚也赶忙将几个小沙弥护在中间往外逃窜,但仍是受到了余波冲击,负伤不轻。
其中有一人甚至吐了一大口血!
“师叔!”
几个小沙弥见到血染僧袍,都吓了一跳:
“师叔,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