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必不可少,这是一个基本常识;然而,王离上辈子的做法截然相反,直到人生最后阶段才有所醒悟。
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属于极度聪明的类型,比如在观察事物表象和细微之处的时候;有时候他又会因为执拗而显得愚蠢,一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会拒绝尝试。
没弄清楚什么是人,便不予之交流,没弄清楚什么是世界,亦不予世界交流……这样的做法,很贴切他“怪人”的标签。
三十几年岁月,他才看到了人和世界的些许真谛,才有了和人、和这个世界产生交集的意愿。
只是两者真正交集之后,特别是在这远古时代,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没人能知道!、
……
在看待别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以个人的成就在心中评判。
王离在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出发点永远不会那么肤浅。
每个人的出生不同,境遇也不同,出生在何样的家庭和环境,没人能自己决定,但是,怎么样做人,却是自己决定的。
在王离看来,一个人的高贵与否,与身份无关,与心性有关!
圣人即便身处荒野,衣不遮体,依然是圣人;那些腐朽的人,即便穿上最华丽的衣裳,撒上世上最芬芳的香料,依然不能掩盖他腐朽灵魂散发出来的恶臭与丑陋。
王翦虽然称不上圣人,但根据史料来看,在对待君主,对待手下将士,特别是在对待亲人的时候,他最起码可以称得上是个完人。
王离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他见面了,秦王十二年夏季,王翦率军返回咸阳,递交了军权之后,没等秦王召见,便匆匆赶回了家中。
“这就是我亲亲孙儿,快来让爷爷抱抱……”
原本一直设想,庄严的两方会谈没能出现,这个仍显年轻的壮汉,就这样将他抱起,用他那粗糙的面颊蹭着王离稚嫩的皮肤。
王离翻着白眼都没能逃过他的魔抓,被稀罕了好一阵之后,才被王翦抱着回到了大堂之中。
“阿公,水已经准备好了,先去净室洗洗风尘吧?”阳滋公主见王离窘迫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说。
“不急。”王翦摆摆手,粗大的手掌在王离稚嫩的身体上捏来捏去……
“身子骨有些弱啊,你们怎么喂养的?”他皱着眉头说。
“阴嫚宠溺,孩儿想调教,却被她屡次阻止……”王贲连忙推卸责任。
“这样可不行,我王家三代单传,可不敢有任何意外。”王翦看了阳滋公主一眼,定下论调说:“以后我亲自调教。”
王贲的话,阳滋公主或许可以不听甚至反驳,但王翦……连秦王政都得温言相对,她就更不敢放肆了。
王离觉得有些不妙,短暂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人在生活中似乎不似想象中的那样严瑾。
父亲这副模样,似乎不是偶然……王离在心中哀叹。
……
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爪,王离决定,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然而,这个家对他来说或许很大,但是对王翦来说,这个家的所有一切,都在他只手之间,他想做什么,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王离以为跑步是后世之人才有的锻炼手段,没想到,在这战国末期,便有人施行。
王翦回来第二天开始,每日清晨王离便会被抓到校场上,在王翦故意板着脸的情形下完成训练。
训练还是有些效果的,最起码,王离的饭量增加了许多。
“阿爷,我跑不动了。”王离喘息着停在王翦面前。
“三圈未能完成,不得歇息!”王翦跪坐在校场边上闭目养神,王离诉苦,他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