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一个路边捡粪的都有可能成为勋贵!
即便生来是痴儿,也有获得爵位的途径……上战场,杀敌;这样的晋升途径几乎没有门槛,只要你能提得动武器,便有飞黄腾达的可能。
相对的,晋升容易,没落也容易。
财产可以继承,爵位却不能世袭,没有高爵位免税免徭役的便利,在秦国各种苛税之下,再多的钱财也无法保证几代的富贵。
赵倪是麃公的孙子,麃公逝去不久,萌阴尚未完全消失,却因子嗣没能再出现一个麃公,短短十来年的时间,留下的财富便缩水了小半,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恐怕等不到赵倪老去,因麃公带来的荣耀便会迅速消失。
赵焕看到了危机,也想要解决危机。
然而,对他来说,能解决的办法却不多。
他年轻的时候浑浑噩噩,在父亲的萌阴之下活得很滋润,等发现危机的时候,他已经老了,以五旬高龄再想有所作为,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前两个儿子比他更不济,一个个很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去到战场上,没能立下半点功勋不说,还死掉了。
第三个儿子虽不像前两个那么混账,却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并不比他两个哥哥强,眼看到了傅籍之年就要步上他两个哥哥的后尘,赵焕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勋贵最不愿意选择的一条路。
如果能够投靠王翦这位在大秦军中有着足够威望的人,让他在自己儿子从军的时候给点便利,不求能立功,只求自己的儿子能够活着回来,自家成为王家附庸……以他家目前的形式来说,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样一来,即保存了自家香火,又能借助王家势力止住自家颓势,可谓是一举两得。
赵倪很聪明,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之后,舍下脸面,在王离面前露出一副谄媚的模样。
然而,他的这番做派没起到丝毫效果,张桐看到了小公子脸上的不悦之色,很是识趣地一脚将赵倪踹开……
“他多大了?”
看着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少年,王离不由得皱眉猜测……“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也太软弱了些,不像大秦人!”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倪心怀不轨的意图太过明显,在王离的逼问之下,没动用任何手段,赵倪很没骨气的道出了实情,连他父亲交代他时所说的话,都没有一句隐瞒。
听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家中惨状,王离无声的笑了笑。
“你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能做!”似乎看到了些许曙光,赵倪止住了哭泣。
“比如呢?”
“比如……比如……”
看着涨红了脸色的赵倪,王离摇了摇头。
“先把眼泪鼻涕擦擦。”
闻言,赵倪连忙起身,掸了掸衣裳,掏出手帕擦了把脸。
“看起来,你什么都不会。”王离扯了扯嘴角,说道:“你对我,或者说对王家没有丝毫作用。”
“我……”
“不过呢,两家结盟,是两家家主的事情,如果你父亲真有此意,口说无凭,当拿出些诚意来才是。”王离说。
“怎么做才叫有诚意?”
“你回去将这话告诉你父亲,他自然会懂。”王离笑着说道。
一旁的韩非皱着眉头听完两人谈话,见王离转向他,不由得冷哼了声:“无耻之尤!”
“不偷不抢,又不伤害他人,说起来,我还是在帮他。”王离指了指一旁的赵倪,说道:“何来无耻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