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生的一场科举考试,原本只是为了替大宋朝廷选拔出各类优秀人才,却因金国国师的瞎掺和,而被鱼寒借机撺掇着众考生给整成了针对考官的骂人比赛。
没人知道那位正等着“天下才俊尽入吾觳”的大宋官家在听闻贡院的混乱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也没人知道那群以潘小胖为首的勋贵子弟,是否真有胆子冲进望仙桥德寿宫,把金国国师给拧出来揍成杂货铺。
但可以肯定的是,作为另一个不太重要却同样缺德的当事人,身份卑微的鱼寒自然也免不了要遭受天谴。
当然了,没脸没皮的鱼寒即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缺乏一定的觉悟,至少他目前还没有逃进深山密林里刨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的打算。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贡院,虽说拥有超强治愈能力可以忽略身体遭受的打击,但心灵的创伤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
“公子,您这是……”刚点燃了熏香,架好了瑶琴,正准备用心演奏一曲为自家公子解乏,却因猛然看到那个狼狈的熟悉身影而花容失色。
“没……没啥!”从离开贡院到现在,最少也得被人问了上百次相同的话题,让上官倩妤搀扶着进屋的鱼寒可真没脸说出实话。
参考第一天就因意外而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还让人捅了那啥!真要是说了出来,就算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身边人的同情,但谁又敢保证将来不会成为笑料?
“还说没啥呢!您瞧您这……”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让这未来小夫君瘫软在地,上官倩妤的埋怨声却一直都没停过。
“真没啥,也就是有点累而已!”状态确实不好,又实在没脸说出真相,鱼寒也就只能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着。
累?就这么个能想出恶毒招数折腾自己,接受了一个多月特训都还能活蹦乱跳的小混蛋,他居然会因为参加了区区五天的科举考试就喊累?
原本不应被任何人采信的谎言,却成功地糊弄住了屋内众人。
蓉儿忙着沏茶倒水,珮儿忙着将已经布置得很舒适的座位再次整理一遍,上官倩妤则半扶半抱地带着鱼寒径直走去歇息。
“啊……”纯粹是心理作用产生的反应,在贡院内趴了整整五天,刚坐下的鱼寒却又突然蹦了起来。
“这又是咋了?”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上官倩妤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给吓得不轻。
“没啥!没啥!就是号房内的蒲团太硬,把咱膈得……”当一个谎言可能被揭穿的时候,就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进行掩饰。
蒲团太硬?
不会啊?虽说自己并没有亲自参与检查,但朝廷对于科举的重视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给考生们提供的用品那一样不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若有考生被号房内的设置伤了身子骨,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就算礼部官员再糊涂,他们也不可能在那种压根值不了几文钱的蒲团上动手脚啊!
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吕祖谦也只能善良地把这种损伤归咎于鱼寒的运气不太好。
“小混蛋,你该不会是……”没资格参加朝廷科举,更不知道那些个特殊的检查方式,上官鹏云倒是凭借经验做出了非常接近真相的猜测。
老东西,你要是敢把那话给说出来,看本公子不抽空收拾你!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鱼寒的威胁,也或许仅仅是为了给未来女婿留点颜面,上官鹏云还真就没去触碰那个禁忌,只是打着哈哈大咧咧地嚷道:“行了!人都回来了,不就是疲惫了些许么?喝口酒,睡个觉,醒来之后啥事都没有!”
“对!对!吃饭,赶紧吃吃饭!公子,蓉儿可是已经为您……”正所谓关心则乱,刚才因听到鱼寒回来而匆匆由厨房赶来的蓉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我的汤,我炖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汤!”
小丫头惊叫着跑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要去挽救那锅很可能已经焦糊的浓汤,找不到任何理由离开的鱼寒却必须为了避免更多尴尬,而主动把话题扯到科考场之外。
“梓葶!”被迫以一种很是不雅的姿态半躺在屋内,鱼寒却把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女子身上。
“公子?”碍于身份,而只能把所有的关切都深埋在心底,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梓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