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泽冷笑道:“好啊,韩大人怯懦畏战,违抗王命,来人呐,给我绑了!”
“是。”帐外走近来几个亲兵。
韩敬忠怒吼:“大胆!我看谁敢?”
然而,那些亲兵都是金春泽亲信,不由分说,便将帐内将领全部绑住。
韩敬忠挣扎不休,大喊道:“奸人误国,如不是你杀了南人党的闵黯,我李朝也不至走到这一步,你是千古罪人啊!”
金春泽戏谑的笑道:“韩将军,你想激本官杀你,好成全你忠义之名?想得美!本官会命人将你等好生看押,待本官得胜归来之后,看你有何面目再放狂言?”
韩敬忠大笑:“哈哈哈哈……你想以五万乌合之众击败两万精锐之师?你金春泽从未上过战场,岂会是连战连胜的张希载的对手?等你死在战场上,且看史书如何……”
亲兵往韩敬忠口中塞了一块破布。
金春泽命令道:“召集大军,一个时辰后由东西北三门出城,分三路夹击张希载大军!”
命令完毕,金春泽露出个冷笑,走出帐外。
没过多久,韩敬忠,就将口中的破布推了出来,又用牙解开了一个部将的绳子,帐中的人全部悄然松绑。
门外看押的士兵,被轻而易举的放倒。
步军统领轻声道:“大将军,我们要赶快抢回军队,若是让金春泽这样胡闹下去,汉城府就完了。”
韩敬忠想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太晚了,我们只能逃了。”
“逃?我们三韩子孙只有战死,何来苟生?”
韩敬忠悲愤填膺,怒道:“死?为何而死?为是非不分的王上?还是为内都不休的所谓三韩子孙?”
步军统领怒极起身,啐道:“贪生怕死的懦夫,我瞎了眼,你自己逃命去吧!”说罢,独自抽出刀走出帐外。
不少将领都如他一般起身离去。
韩敬忠闭目不言,任凭他们咒骂。
过了片刻,大部分的将领都已离开,仅有少许亲信留了下来。
“大将军,我们怎么办?”一个将领慌张的问道。
韩敬忠道:“张希载带兵袭击北门,南门守备空虚,诸位带上亲兵家眷,我们从南门杀出去!”
许久之后,汉城府上空,天色全黑。
北军炮声已渐渐停歇。
汉城东、西、北三门打开,三片火海从城内倾泻而出,出城之后,往北汇聚,攻击北军。
整个汉城,被五万守军手上的火把点的亮如白昼。
金春泽亲自披甲上阵,指挥中军,尽管他是第一次指挥大军,但眼中满是兴奋与自信的光芒,五万守军如臂驱使,气势如龙。
行进不过小半个时辰,五万守军就开始有人掉队,很快就有人逃跑,开始还只是寥寥几人,将官还可鞭笞压制,可随后骚动像瘟疫般在整个军中蔓延。
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南军的火海像是骤然粉碎的酒坛,将火红的酒液四处溅洒。
甚至还未遇到敌人,气势如龙的大军就呈现溃败之色。
张希载欣喜若狂,全军压上,金春泽守军像是被巨浪吞噬,连绵如海的火把渐渐消失,最后归于虚无。
南门,韩敬忠踩着守军的尸体,在家人妻儿的催促声中,回头眺望。
张希载大军毫不费力的入城,四处燃起了火焰,光亮甚至超越了王宫的灯光。
韩敬忠将头上发髻割下,洒向城内,随口走下城墙,趁着夜色带着家眷部署,往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