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的面子上？那若跟他没有交情，是不是连他也一起杀了？
微微蹙眉，秦墨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望着星夜说道：“我是想说宋家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但我知道你会说星家的人更是无辜的，却惨遭宋武毒手。事到如今，我劝你什么，都是无用，我只问你，这些年，你是怎么忍下仇恨，跟我做朋友的。是不是也有过很多次，你想过杀了我？”
这个问题很犀利，星夜沉默了许久都没能回答上来。
他是不是想过杀秦墨？是想过的。
从一开始，他就恨透了宋家，哪怕秦墨救了假扮成重病乞丐的他，他心中的怨恨也没有因此而减少一分。
但他不得不承认，随着他慢慢长大，养父母的真心疼爱，宁贵妃的真诚关爱，以及秦墨的坦诚相待，他改变了初衷，不打算将他们也牵连其中。
从一开始的势要灭了宋家九族，慢慢变成灭了宋府就行，那些出嫁的女子，可以不去追究。
到了最后，连宋星晖，他都可以放过了。
当然，如果现在秦墨表示他是在意宋家人的死活的，是要救他们的，他不会再考虑秦墨的感受，不会改变原定的计划。
宋府，他是一定要灭的。
他长久的沉默令秦墨心寒，但也隐隐还抱着些希望。他没有承认，就代表着他对他还是念及旧情的。
深吸一口气，秦墨问道：“复仇路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路怎么样走？复仇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活不活的成？我听说，你跟太子走的很近，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以为自己是借刀杀人的同时，其实太子也在借刀杀人？他成功扳倒宋家，扳倒我母妃之后，你以为，你这把刀，还能存在多久？”
星夜抬起头来，笑道：“看来这几年跟着沧澜太子，你懂了许多。那我问你，你这么着急的回来，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你又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秦墨摇头，颇为无奈，“至少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急着回来，不过是怕母妃和你，还有星晖，秋兰，遭受牵连。我急于回来，不过是确定你们是否安好，却没想到，你已经不是你。”
“我一直都是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只能说，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你。”
“是否了解，重要吗？”星夜站起了身，缓缓走到秦墨的身边，俯视着面无表情的他，“秦墨，你只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你，不会害宁贵妃，也不会害宋星晖和秋兰，这就够了。”
“然后呢？”秦墨盯着反扣在桌上的酒杯。
“然后……回沧澜当你的太子妃，我的计划没有完成之前，不要再回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秦墨站起身来，盯着星夜说道：“我做不到。”
星夜一眼不眨的说道：“宁贵妃不会有事，我保证，她不会因为宋家的罪有应得而受到牵连，你也不会受到牵连。”
秦墨嗤笑一声道：“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星夜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信任我，又能怎么样？吃了我的菜，喝了我的酒，还想不听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