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疯狂地摇头,双手一分,一柄黄金剑“嚓嚓嚓嚓”地变成了十柄一模一样的东西,他的双手,竟然有将固体完美复制的功能。
金甲人发出长叹:“固体复制、思想复制,在我们土星上,甚至没有一个科学家都想像出这种理论——在这一点上,我们甘拜下风,但是如果一定要有一场惨绝人寰的毁灭,我会与地球共存亡,那是我穿越时空而来的唯一使命……”
手术刀看着手里的剑,略带遗憾地摇头:“可惜,你把墓穴方圆一千公里的镜子全部销毁了,否则,我非但能复制黄金剑,甚至能像我的主人一样无限制地自身复制,就算有十万个、十亿个土裂汗金字塔也被我们拆得烟消云散,何必如此曲折地借用这个地球人的身体?”他古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腿脚——我能感觉到他的头顶上,似乎又有一团阴气森森的寒风在盘旋缠绕着。
“这是……最后的毁灭时刻了吗?我还是不明白,《诸世纪》的预言既然已经应验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在最重大的一次变故中失效?是预言失去了灵性,还是星球的运转加速让时间改变了延展性质……”金甲人的语气困惑之极,可见他心里的疑问并不比我少。
“你到底是谁呢?”
“我原先以为你会是他……基因图谱已经是百分之百的相似,但你为什么不是他?难道人类的基因图谱在计算穷尽之后还有变化……你到底是谁?”
这是幽莲与金甲人同时向我提问的问题。
我是谁?我是“盗墓之王”杨天的弟弟,地地道道的地球人,绝不可能是外星人。
按照全球最领先的生物实验室最新资料显示,根本没有两个地球人的基因图谱是百分之百相同的——我不明白他们的话,立刻反问:“你们说的‘他’是谁?是不是‘盗墓之王’杨天?是不是?”
如果地球上还有一个人的身体特质跟我相近,那就只能是大哥杨天。
他们来不及回答,因为手术刀的攻势已经猝然发动——
十柄剑在他手臂飞扬上,一下子变成了无数把,于是在我眼里,他的身体前面突然竖起了一道黄金剑的墙,顶天立地、不计其数的剑尖密密麻麻排列着,塞满了整个墓室的横截面,并且一直大步向前推进。
“结束了。”幽莲在苦笑。
“结束了吗?我不明白,‘大七数’没有来临之前,预言家根本不曾有另外的分支预测——这样的发展程式,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金甲人的话已经显得太迂腐教条了,明明手术刀毁灭性的打击已经开始。
“回答我!回答我——”
我不理睬手术刀的剑墙,而且我根本看不到他,眼里只有剑尖。在我临死之前,我最关心的是大哥的消息,而不是个人生死。
“我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但他的身体元素跟你一模一样——你知道一模一样的意义吗?完全的相同!至少是在土星人的分析仪器上表现得完全相同!如同你们地球人用百分之百来代指两件物体的类同标准一样,我们用的是‘亿分之亿’来表示。你跟那个人‘亿分之亿’相同,如果不是有身体活跃能量指示系统的话,我会把你们当成一个人……”
他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当剑墙撞击到核魔方球体上的时候,随着幽莲的一声惊呼,球体的光陡然黯淡下去。
我没有更多思考的机会,呼的一声横移到球体之后,双掌同时拍了上去。
球体很凉,像是一块刚刚从深层矿井里挖掘出来的原生水晶石,不过要比地球上任何的天然结晶体更大、更浑圆。极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我觉得球体发出的光倏的穿透了我的身体,像是最冷的天气状况下赤身**站在冰天雪地里,自己的身体立刻被完全冻透,思想仿佛也被冻住了——
“也许我会像……那些被风化掉的、被完全穿透的人一样消失了……”
“我会死……我已经死了……”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我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苏伦。
“我死了,谁来照顾她?手术刀当然也会死,跟整个墓室同归于尽……苏伦会不会郁郁终生?唉,别谈什么终生了,按照金甲人和手术刀的推算,地球末日旦夕之间就到了,或者至多延续到‘大七数’……”
对于苏伦的感情,从“大哥哥和小妹妹”发展到微妙的若有若无的男女之情,我还来不及向她表达什么,或许早该清楚表达出来就好了,不至于到现在留着这么多遗憾。
搜寻大哥杨天的工作几乎是一条处处碰壁的绝路,若他真的还活在地球上,到底会在哪里?谷野的照片、51号地区的照片所显示的到底是地球的哪一个角落……
我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