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竹筒,魏老点了点头,说:“这竹筒装兰花,倒有几分意境。如果这竹筒上再刻几个字就完美了。刻什么好呢?”
想着想着,魏老打开书桌上的一个长方形盒子,拿出了里面的刻刀。
魏老是书法大师,雕刻水平虽然算不得大师,但配上他的书法,已经有几分大师的意味了,关键是他的名气,如果他刻几个字在竹筒上,二流的这盆兰花管的价钱就翻一倍了。这一点武米比谁都清楚,碰了碰二流的肩膀,说:“魏老,二流生在农村,所了解的山歌多,这一盆兰花又是正宗的下山兰,不如在下面雕一首山歌,更显出其质朴的意境。”
“好。”魏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找出一张纸,让二流写首山歌在纸上面。
兰花这东西在山里也算得上是稀罕品了,歌颂兰花的山歌还真不好找。拿起笔,二流想到了吴刚所唱的夯歌,突然灵机一动,想着墙上写的那首《兰花》,在纸上写道:
“俏妹子儿站在那高巍巍儿山尖尖儿之上,
俏妹子儿看着那绿油油儿树叶叶儿海洋,
俏妹子儿抱着那竹筒筒儿兰花花儿喷香。
东风吹起俏妹子打转转儿的衣裳,
东风吹起俏妹子飘飞飞儿的头发,
东风吹起俏妹子悄米米儿的念想。
兰花花儿,芬香飘扬。
俏妹子儿,念着阿郎。”
这一改,把原诗的幽远的意境变成了缠绵的情丝,带着浓厚的乡土味道。
魏老拿起纸,读了一遍又一遍,说:“这首山歌与孙克弘的《兰花》意思有些相似,但风格完全不同,妙啊,就刻这首了。”说完,拿起刀在竹筒上雕刻了起来。
魏老的手沉稳有力,雕刻的速度也很快,随着刀片的转动,竹筒上显示出一行行看不明白的图像,就好像一个个不知名的斑点,看着二流疑惑不解。
可是,随着斑点越来越多,竹筒上显示了一行行清晰可见的字迹,字迹背后,居然还绘着隐约可见的背景。
“要雕刻的东西全部都装在魏老的胸中,胸有成竹,则竹自成。”二流地魏老的技术佩服不已。
三个小时,二流和武米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连大气都不敢,生怕打扰了魏老。
三个小时过去了,魏老把刻刀放下,欣慰地叹了口气,把竹筒递给二流,说:“终于好了,你们看看怎么样?”
二流接过竹筒,武米赶紧凑了过来。二人仔细地看着新刻出的图案,竹筒的表皮是绿色的,而内质纤维是淡黄色的,因此雕刻出来的图案就有了两种颜色。竹筒的下面一部分,被魏老处理成了绿色的茫茫的林海,竹筒中间刻着一座绿山,绿山上站着一个裙裾飘风的绿衣少女,手里端着一盆绿色的兰花,开着淡绿的花朵。
二流注意看,这兰花居然与自己手里拿着的兰花有八分相像、十二分神似。
挨着山峦、少女和兰花,竖着刻着十多行绿色的文字,用行草字体刻的,字的内容便是二流的那一首山歌。
而其他地方,竹筒绿色的表皮已经被剥开了,形成了淡黄色的背景,居然可以盾到隐约可见的连绵群山。
整幅画的构图显得飘逸脱俗,意境深远。
“不愧为名家。”二流在心底赞叹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