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他的疏忽,在进宫而来的时候,只一心想着见欧阳明珠一次,却忽略了这只会给他带来无限麻烦的乌金镯子;更没有想到会正好碰上了罗天魔帝,若是普通是侍卫,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失手遭擒,哪怕是杨先之亲自出手,他也有把握离开皇宫。
“徐玉,我在问你话!”赵胤煦一把抓住了他的那只左手,手上微微一用力,徐玉的手腕本就被铁链磨破,哪里还承受得了他故意的这么用力一抓,忍不住痛得“哼”了一声,道:“魔帝若是要用刑逼供,只管动手就是,我撑不住,自然会说。”
赵胤煦气得脸色铁青,天底下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徐玉算是第一个,但眼见他全身是伤,又实在是不忍心,当即把旁边小几上的那只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看着瓷片四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尤自觉得不解恨,又一掌重重的打在了那张小几上,顿时那可怜的小茶几化成了一堆齑粉,然后才沉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徐玉眼见他别自己气得不清,当即冷笑道:“魔帝果真好武功!我没有说你不敢,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吗?”他一说完,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对他来了个不理不猜。
赵胤煦气得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但终于强忍下了,他——就会气他,暗想着这小子幸好从小就被人掳走,否则的话,只怕自己早就被他气死了,眼见他半合着眼睛,半依在床上,想到今天上午在天牢里的那一幕,想着自己和他初次见面他,就把他关进了天牢,还害他遭受鞭笞,也难怪他生自己的气;又想着杨先之曾对自己说起过,他本就对罗天圣教有偏见,自己现在不如就迁就他一点,这小子性子倔强,恐怕就算自己真的动刑,打死他也不会说一个字。更何况这事兹关重大,若不现在问个水落石出,提早防范,将来以着他无法无天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样的大娄子。
“别叫我魔帝!”赵胤煦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暗想着有句老话说得一点不错,事不关己、关心则乱,天下能三言两语让自己动气的,恐怕也只有这个混蛋小子。这般一想,火气倒又减了三分,当即又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道,“你别叫我那个江湖外号,你可以叫我王爷,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爹’。”
徐玉心中一颤,“爹”——好陌生好熟悉的词,从小他就曾经渴望过有一个父亲,如今,这个亲生的父亲,却就站了他的面前,而自己却为什么要不时的挑衅刺激他呢?就算他是魔道至尊罗天魔帝,就算他是权倾天下的汉王,但那不是他的错。想到这里,他不禁睁开眼来,正好看到了罗天魔帝眼中的期盼。
“王爷……”徐玉艰涩的叫道,那个“爹”他却一时之间怎么也叫不出口。
赵胤煦心中颇感失望,半晌才道:“叫我一声爹,就真的这么为难吗?”
徐玉怔怔的看了他片刻,问道:“王爷不需要证实,就确定我是吗?”
“先之说你身上有一块粉红色的玫瑰花瓣胎记,而你又和你母亲长得如此的相似,我还需要什么证实吗?”赵胤煦叹了口气道,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徐玉手脚恢复了自由,却也没有动,想了想,当即将那块九龙玉佩取了出来,递给他道:“这个是你的吗?我师娘说这东西是她拣到我时就在我身上的,所以我从小一直带着。”
赵胤煦看到这个九龙玉佩,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点头道:“没错,这玉佩乃是我刚出生的时候父皇所赐,后来我碰上了你娘,就让宫中的一个玉匠在上面镶了八个字,送你了她做为了定情信物,后来她又把这个给你了。”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徐玉忍不住低声说道,“难道你在娶我娘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的感情不得长久,镶上了这么不吉利的话?”
“你娘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赵胤煦脸色一沉,隐隐的心痛袭上心头,道,“她连一天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以为,成婚过后,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仅仅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匆匆的去了,我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叹息,半晌才道,“别说这个——告诉我,你手上这只镯子的来由,好不?”
徐玉心中不解,谪仙子——他的母亲既然不喜欢罗天魔帝,为什么还要嫁给他?难道说当初是他采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逼迫她嫁给他的吗?但想来也不怎么可能,毕竟他的母亲不是普通的民间女子,而是隐湖传人,而且还有和平岛主撑腰,他不信罗天魔帝就能把她怎么着。
“你既然来问我,那就代表着你知道这镯子原本是谁的,对不?等一下再说这个,说说你和我娘的事,行吗?”徐玉苦涩的笑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对于这个传说中江湖第一美人,他的母亲,他心中好奇得很,但却又根本就不了解,上官辕文对这事也是含糊其词。
“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赵胤煦摇头,大概他是准备把它当故事听,当即想了想又道,“若是要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只是一句话,往事不堪回首。“说到了这里,他忍不住常常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还是现在别说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皇贵妃的,她贴身的首饰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