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又兴又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终于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年轻俊美——难为你想到我这个糟老头,出去了还特意来看我。”他本是朝中御史,自然也是在官场中混久了的。眼见徐玉衣着光鲜,自然也就立刻想到了他被放了出去,心中不禁为他高兴。
“贾老先生,我讨到了王爷的特令,放你出去,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走了。”徐玉笑道,说着又对站在一边的狱卒道,“把刑具撤了,这人我要带走。”
那狱卒并不认识徐玉,但却认识杨先之,只拿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示意,杨先之微微一笑,道:“还不照他的吩咐做,找死不成?”
那狱卒听了,忙要去找钥匙,徐玉不耐烦,猛然拔出叶上秋露,绿芒闪过,顿时将贾又兴手上的手铐脚链全部削断。贾又兴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中,只是呆呆的看着徐玉,一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天牢里多年,早就断了一切生机,从来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还能出去,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拉着徐玉的手道:“小哥,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徐玉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赵胤煦给他的那块玉佩递给他看。
贾又兴一见着了玉佩,牢里的光线虽然昏暗,但却看得分明,那玉佩隐隐透着紫光,上面雕刻着象征皇室的龙纹,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但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颗心激动无比。
“我们出去!”徐玉忙道。口中说着,竟然亲自动手去扶那个贾又兴,杨先之心中略觉奇怪,徐玉过分的在意这个关在牢里的死囚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杨大人,赵大人还在刑房中等你,是不是现在执刑?”孙同枫走到杨先之面前,低声的说道。
他虽然说和得小声,但徐玉却听得清清楚楚,想到赵珉山仗势欺人,霸占民女,又想到他两次对自己挑衅,心中颇不是滋味,当即冷笑道:“当然是现在,我这就去!”
杨先之无奈的摇头,原本虽然汉王令他监刑,重责赵珉山五十板子,但他们毕竟同朝为官,他也不好意思真的下死手打伤了他,最多就是比太监行刑略重一点——毕竟以后还要相见,山不转水转。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用得着他帮忙的地方。官场有时候比战场犹要黑暗,总得留上一手,这也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与赵珉山不和,但却一直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的原由。如今有徐玉在场,想要刻意留情,也是不能了。
贾又兴也随着他们一起向刑房走去,徐玉一脚跨进了房里,却见赵珉山正沉着脸,坐在了太师椅上,旁边站着他的亲随侍卫,看见他们进来,也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徐玉看着杨先之,等着他发话,杨先之慢慢的走到了赵珉山面前,抱了抱拳,笑道:“赵大人,不好意思,王爷的旨意,你也知道,看样子只好得罪了,你忍着点,五十板子,很快就过去了。”
赵珉山狠狠的盯了徐玉一眼,然后才愤愤的道:“你要打就打,用不着废话。”
“如此得罪了!”杨先之笑了一下,向自己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孙同枫会意,当冷冷的吩咐旁边的狱谇道:“搬椿凳、板子过来备用!”
狱卒不敢违,忙抬过了一张专供行刑用,宽厚的椿凳,取过了板子,孙同枫走到赵珉山跟前,行礼道:“赵大人,属下请罪了!”
赵珉山刚才见着徐玉进来,就知道今天这顿皮肉之苦,绝对不可幸免,当即也不说话,自己走到了椿凳前,俯伏着趴了上去,又有三个狱卒过去,两个按住他的肩膀,一个按住他的脚,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徐玉冷哼了一声,在赵珉山刚才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杨先之苦笑了一下,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看着孙同枫和另一个自己的侍卫已经一人手中持着一根水火棍,一左一右站在了椿凳的两侧,当即淡淡地道:“动手吧!”
赵珉山趴俯在椿凳上,心中又羞又恼,又气又恨,而当两根粗实的水火棍按在了他的臀部,顿时又是恐惧,从小到大,这板子也挨过不少,但都不过是竹板子而已,而这大牢里的棍子,可还是第一次,心中免不了又是害怕,暗想着只要自己今天不被打死,非得找徐玉报这个耻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