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了等闲寺求签的香客们都发现了一件怪事。
一直没见过开正门的等闲寺,今日不仅正门大开,而且一直衣着寒酸的和尚们都换了新装,还有两排衣着光鲜的和尚站在台阶上当门神。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摆出迎接人的架势,结果从清晨到黄昏,也没见他们对谁殷切过。
于是,往来的香客莫名其妙,啧啧称奇。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现在,朝阳灿烂,霞光万觞。
一伙儿人正在前往等闲寺的路上。
李湘湘四个少年人时不时瞥一眼宁君惜,然后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齐思贤一脸愧疚跟在宁君惜屁股后面,一直挠头,他肩膀上毛球咕噜咕噜眯眼睡觉。
至于宁君惜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左眼上还有一块淤青,很是凄惨。
昨天晚上几个少年闹过了,宁君惜是真被打了,虽然能称得上被打的也就一拳头,可看宁君惜的脸就知道,下手不是一般得重。
而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最敬重他的小跟班,齐思贤。
齐思贤其实快愧疚死了,他的本意是帮宁君惜挡拳头的,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成了打了宁君惜一拳头了,还是打在了脸上,他对天发誓不是故意的。
可他已经道歉了一晚上了,宁君惜就是不搭理他,他都快哭了。
齐实在一边看着,很无奈。
早晨出门,他被宁君惜的模样吓了一跳,问清楚缘由后,觉得小辈们胡闹,自己处理吧。
他原本想着好歹把淤青消了,好出门见人,结果,宁君惜铁了心要留着,说不能消肿,要让齐思贤愧疚死。
现在,齐思贤的确快愧疚哭了,可四周看过了的视线也挺多啊。
少爷,你不要面子了?
“我说,小惜啊,这就到了等闲寺了,要不收拾一下仪容?”林襄承有些苦口婆心道。
虽然是闹着玩,可毕竟是自家晚辈先起哄的,那两个熊孩子还时不时笑一下,做长辈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林叔。”宁君惜笑了一下,只是一笑脸就跟着疼,笑容有些古怪。
“就是啊,自然才是美嘛。”林潇笑眯眯调侃道。
“哥,你怎么说话的。”都不用林襄承反应,林萍顺手给了林潇后脑勺一巴掌,咳了声,“宁君惜啊,要不我帮你,我很温柔的。”
“我谢谢你啊。”宁君惜脾气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往齐实身后躲了躲。
两个女孩子都咯咯笑起来。
李乘风一展折扇,笑得风流倜傥,“放心,宁兄弟,你这模样也是英俊风流的。”
宁君惜脸不由黑了下来。
几个长辈就狠狠瞪四个少年人。
四个少年人忍了忍,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
等闲寺的寺门不大不小,来往香客却是不少,毕竟清晨进入雪灵域的人已经算不少了。
一行人都不信佛,更不修佛,只是上了炷香,礼节性鞠躬致意,便排队去大殿两侧的小沙弥那里抽签。
签筒只有两个,可人已经排了几十号,一伙儿人就只能等了。
那四个少年人到了佛门清静之地也不安分,时不时噗嗤笑起来,宁君惜就完全不搭理他们,比老僧入定还稳。
结交了一群损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走了一半路,他忽然觉得有人扯他头发,不由皱眉,转头看到一个扎了两条马尾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笑得天真灿烂,“你好啊。”
她话语顿了顿,咬着手指道,“谁打的你,我帮你打回去?”
齐思贤挠挠头,一脸尴尬。
宁君惜莫名其妙,“小丫头,你扯我头发干什么?”
“我不叫小丫头,我姓李,叫柳儿。”小姑娘一下子炸毛,双手叉腰,凶巴巴道,说到这里,她语气缓和了点,挺挺胸膛,“当然呢,你叫我李女侠也是可以的。”
宁君惜觉得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故意板着脸道,“李姑娘,你知不知道扯人头发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
小姑娘一脸认真,讲道理道,“我头一次见头发这么白的人,自然要看看真的假的,要是假的,那你就是骗人,是不好的。说好了,你可不能生气,我说了帮你报仇,咱们算是两清了。”
“好呀,他打的我,你去帮我打回来吧。”宁君惜一指齐实,笑眯眯道。
齐思贤一脸茫然,是不是指错了。
齐实一脸无奈,少爷又调皮。
小姑娘看了眼齐实,低头似乎斟酌了下自己的战力是铁定打不过的,抬头认真说,“长辈打你,一定是你做了错事,该打,我如果帮你还回去,就是……那个,猪什么粥什么,总之就是不好。”
宁君惜好心提醒,“助纣为虐。”
小姑娘使劲点头,兴高采烈,“对对对,就是助纣为虐,呀,你还挺聪明嘛,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她拍拍肚子,得意洋洋,“那就允许你当我的第二小弟吧,高兴吧?”
旁边几个人忍俊不禁。
宁君惜哭笑不得,“那你的第一小弟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