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宁君惜不甘心道。
骷髅摇摇头,自语道,“他还没来,怎么出去……”
宁君惜皱起眉头,“他是谁?”
骷髅声音恍惚起来,“他是谁……他是谁……他……忘记了……几个千年了……他还没来……他忘记了……”
“前辈!”宁君惜抬高声音喊了声。
骷髅兀自沉陷在自己回忆里,一点回神的意思都没有。
“前辈!”宁君惜一把抓住骷髅胳膊。
一股大力猛地撞在宁君惜胸口,宁君惜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在几丈外的一棵梅树上,吐出口血来。
“咦,你在做什么呢?”骷髅似乎回过神来了,诧异看着宁君惜。
宁君惜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抹了把嘴角的血,苦笑爬起身来,并不想再刺激这个神智时灵时不灵的老怪物。
骷髅见宁君惜不说,也不多问,只是啧啧说,“伤得不轻啊,不及时处理,撑不了几天了,这次进来的人怎么这么弱,本来以为能多热闹几天呢。”
宁君惜完全当耳边风,否则要郁闷死,一瘸一拐走过去,“前辈,除了喝那水,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骷髅干脆道。
宁君惜叹了口气,认命道,“前辈,我喝。”
骷髅怔了一下,咯哒咯哒大笑起来,“识时务,不错,不错。”
……
宁君惜如今所在的世界是有日月更替的。
第二日清晨,是个日光和煦的明媚天气。
宁君惜睡了一觉醒来,就见到骷髅前辈不知从哪里又找出了根钓竿,递过来,“喏,拿着。”
“前辈又要去钓棺吗?”宁君惜有些诧异问。
骷髅怔了一下,奇怪道,“钓什么?”
宁君惜哭笑不得,这家伙又神志不清了,“没什么,前辈给晚辈这个做什么?”
骷髅摆摆手,有点不耐烦,“跟着走就是了。”
宁君惜耸耸肩膀,识趣不再多问。
骷髅与宁君惜一前一后,很快便到了小溪旁。
骷髅将钓竿抛了线,宁君惜便依着葫芦画瓢,然后骷髅便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了。
宁君惜等了半天,结果骷髅一直没动静,就好像真成了个死得不能再死的骨头架子,犹豫了下,摸摸肚子,放下钓竿,便准备找点吃的。
他是人,会饿。
“做什么去?”
才跳下石头,骷髅的空洞声音便响了起来。
宁君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苦着脸转头,“前辈,晚辈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实在饿得不行了,请前辈大发慈悲,让晚辈四处走走,找点吃的。”
骷髅点点头,然后说,“这河边昨天劈死了不少鱼,正好够你吃些日子。”
宁君惜想到那是从溪水里跳出来的,嗓子眼就发痒,面庞僵硬,“晚辈还是四处找找吧。”
骷髅哼了声,“你不想吃鱼,你还想吃什么?回来,以后你的钓竿不可随意脱手!”
宁君惜心里很不情愿,可碍于骷髅的威信只能随手抓了两条焦黑焦黑的鱼,蔫头耷脑返回石头上,还听到那骷髅恨铁不成钢嘀咕,“人不抓竿……人不抓竿,没了灵性,能钓出什么来?”
……
接下来的几天,骷髅与宁君惜便在那块圆饼形石头上钓东西,不分昼夜。
至于钓什么,宁君惜是不知道的,至于骷髅,宁君惜觉得也够呛。
宁君惜觉得,他进来是被那两个家伙耍了。
宁君惜是个人,还是个习惯了自在的少年人,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他从石头上挪到石头下,然后开始沿着溪水距离石头越走越远。
骷髅倒是好说话,只要宁君惜钓竿不撒手,他就任由着宁君惜,不过只要宁君惜一撒手,无论宁君惜跑多远,那骷髅的声音都会遥遥传过来。
这日,梅林里下起了一场大雪,如絮如羽。
宁君惜又从很远的地方溜回了石头旁,坐回石头沿上,“前辈,这里大概进来过几个人?”
骷髅空洞的眼窝看着茫茫白雪,落于水中,又巧无声息溶于水中,过了好半天才回答,“三十八个吧,加上屋后那两个死人,正好四十个了。”
宁君惜托着腮看骷髅,眸子中有些亮光,“那三十八个人没死吗?”
“没有,”骷髅摇摇头,指了指溪水,“他们在里面。”
宁君惜眨眨眼,“什么意思?”
骷髅没解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有一天,你会变成像我这样的骷髅,不老不死,最后被寒风吹成骨屑,融入这片溪水里,可他们还活着,会将不是这里的人抽筋拔骨,直到那些人死去。”
“什么?”宁君惜一下子跳了起来,钓竿差点脱手。
骷髅叹了口气,“这是天意,天命难违。”
宁君惜沉默了好一会儿,面色青一块白一块道,“前辈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生老病死?”
骷髅点点脑袋,“你很聪明。”
宁君惜闭上眸子,深深呼吸,不让自己干出傻事来,“前辈可以告诉晚辈,那些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骷髅想了好半天,吐出了两个字,“峨眉。”
雪色如毛,冰寒于水,宁君惜面色却要比雪还惨白几分。
“峨眉……”他声音有些抖,眼神几近死灰,紧紧攥着钓竿的手在微微颤抖。
骷髅疑惑道,“小子,怎么了?”
宁君惜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这时,宁君惜的鱼线上的鱼漂动了动,有什么东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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