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借你的剑我用用。”看着三把缓缓靠近的朴刀,猎人向任平生伸手道。
“剑在人在。”任平生并没有递剑过来,“你教的。”
猎人叹了口气,收回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留活口吧,今天有得忙的。”
“明白”。任平生应着,便看见三个大汉,已经到了猎人跟前。
“祥兴堂的事,你不该插手。”刀疤冷冷说道,“很多时候,好心泛滥,容易办坏事。”
猎人似乎对三个持刀大汉的威压,熟视无睹,笑道:“但凭心意做事。管它好坏。”
三个赋差,没有再跟他废话。
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三把朴刀,从三个方向,闪出三道刀光,向猎人劈去。
这让任平生很尴尬,今天是我出场好不?但对方似乎对这个十一岁半的少年,毫无兴趣。
一剑飘忽,震颤而去。没有剑光,只有黑乎乎的剑影。
少年身随剑走,但没有人看到他的小身板。因为人们只看到剑影。
任平生手心有点渗汗,因为他从没试过这一式“天恨”。
“叮”,“叮”,“叮”,三下脆响。好像不是刀剑相格,倒似是乐师手中的小锤在击打编钟。三道刀光已经半途而止。
三个彪形大汉,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手腕一阵剧震。砍到半途的刀,竟被反弹回来,刀背差点反打到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稳住了反弹的朴刀,赋差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与那个猎人之间,站着个只到他们胸口高度的孩子。
孩子的手中,握着把锈迹斑斑的阔刃铁剑。
难道有鬼?
“小子,不想死滚一边去!”胡子喝道,“做人的乐趣都没试过,你着急寻死做什么?”
刀疤性急,双眼一瞪,对两个同伴叱道:“少啰嗦,胡子做了小的,阴三,我们剁了大的,手脚快些;别误了今天的正事。”
大哥发话,胡子只能照办;手持朴刀一步步向少年走来。
“小子,就凭你刚才敢站出来,我挺看好你。跟我们混得几年,也能有些前途。”
胡子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你命不好,摊上个冥顽不化的爹。”
胡子的朴刀已经斜指向前,刀锋冷光闪烁,“到了那边,别怪我,也别怪祥兴堂,要怪,就怪你那个多管闲事,祸害人间的老子。”
然后,胡子动手了。他刀法精熟,也无需撤刀蓄劲,直接翻腕挽了个刀花。那刀花延伸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便向少年握剑的右手劈来。
刀疤和阴三也动手了。两人同时挥刀而上,一左一右扑向猎人。
猎人双手抱胸,对两道汹涌而来的刀光,干脆闭了双眼,喝道:“平生,看你的了。”
见过坑娃的,没见过拿自己的命来坑娃的!任平生腹诽不已。
胡子那一刀,没有遇上格挡,挥得意外的顺畅。
他眉头轻皱,似乎看见一条细细的臂膀,连着那柄极不协调的巨大阔剑,离身而去,鲜血飞溅;爽快之余,暗叹可惜。
既然太过顺畅,当然就是没砍中什么东西。
待到胡子恍然省悟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一条粗长的臂膀飞出,连着一把明晃晃的朴刀,撞在了胡子身上,然后跌落尘埃。
臂膀断口溅洒的鲜血,染红了胡子的衣衫。
胡子这才看清,跌落地上的臂膀,满是外翻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