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莲好不容易见一路“嚣张跋扈”,“沾花惹草”的任平生吃瘪,顿时容颜舒展了不少。
程程姑娘活泼中略带几分娇美地一甩马尾辫,一双大眼,便从斗笠叔叔那边转到了对面那个专心吃食的青衣少年身上,“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真的打架很厉害吗?男子汉就应该打架厉害点,这样以后娶了媳妇,才能保护人家嘛。”
任平生停下碗筷,瞪了落井下石的李曦莲一眼,一手挠头,转过来对橙子姑娘笑脸相迎,“我叫任平生,其实,我不太喜欢打架的。打伤了人,少不了还得赔汤药费对不?不划算。”
话一出口,任平生便即觉得不妥,这好像是只字不提却是明火执仗的吹牛皮啊。
橙子姑娘哦了一声,眉开眼笑道:“原来你还老打伤人呢;回家一定没少挨你爹揍吧?其实你可以下手轻点的。”
任平生哭笑不得之间,却没来由的有点茫然失神,喃喃道:“是没少挨
揍,只不过,他应该不会再揍我了……”
素装美妇对那“姐弟俩”歉然一笑,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道:“程程,别打扰这两位哥哥姐姐了;吃完饭,咱们就得去见章叔叔。今天有好长的路要赶呢。”
橙子姑娘讪讪地对任平生扮了个鬼脸,乖巧地专心用餐起来。
也许是病弱之故,少女吃得很少,一小碗燕窝粥勉强下肚,就再也吃不动了。素装美妇也不勉强,轻轻叹了口气,向同桌三人告辞而去。
橙子姑娘走的时候,倒是一步三回头,眼光在那“斗笠大侠”和任平生身上转来转去。
中年汉子一壶酒喝了老半天,也不喊老板加酒,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是越到后来,就越小口了。任平生看在眼里,直接对一边忙碌的小二喊道:“小二的,麻烦帮上壶酒。”
小二的人未到,声音倒是训练有素的敞亮应着:“来了您呐;客官一看就不像本地人士啊。咱们本地的西风酿口味略嫌辛辣;配不上客官这一桌好菜。但中原一带的梅山泉和东埵州那边的青竹陈酿,就入口绵软,醇香馥郁。这两样,十年二十年窖藏都有。”
任平生只是对着那中年男子的酒壶一指,“上一壶同样的就行。”
店小二看着那不过二十文钱一壶的西风酿,略显失望,却也不失修养地爽快拿酒去了。
“小兄弟,看不出来啊。莫非是受了我老胡的大侠风范感染,开窍了?”那中年男子看着任平生的眼神,都炽热了不少。
任平生淡淡一笑,“原来是胡大侠;见笑了。其实我不喝酒。只不过听大侠说的,相逢是缘,就请大侠喝壶酒吧。”
胡大侠眉开眼笑,对任平生竖了个大拇指,“小兄弟果然上道;也别什么大侠小侠的,叫我老胡就好。”
老胡压低声音凝成一线,悄然对任平生道:“鄙人胡久,古月胡,长久的久。江湖上那些个有头有脸的朋友,都喜欢喊我老胡。刚才有外人在,咱们江湖中人,不方便透露出身。小兄弟一看就是我辈中人,我老胡看好你,才跟你说。”
任平生憨憨一笑;既然这位胡大侠把自己当做那些初涉尘世的雏儿,他也懒得故作老成。
只不过老胡接下来一句话,让任平生顿时目瞪口呆,“小兄弟年纪轻轻,一身剑意就敛藏得如此不着形迹;我老胡佩服得很。只不过气机敛藏,不能一味求精,返璞归真才是正道。太过追求完美,遇上巅峰境界的修士武夫,还是容易一眼看穿。”
任平生没有那种声音凝成一线的神通,略一颔首示谢,不敢多言。
胡久端起桌上那一壶新上的西风酿,也不用杯,对着壶口咕嘟嘟就是一通猛灌,一气见底;豪气万丈。胡久放下空空酒壶,用衣袖抹了把脸,朗声道:“爽快!人生得意须饮酒,路见不平须拔刀。小兄弟,后会有期。”
斗笠汉子一把抓起桌上的柳叶短刀,对姐弟二人一抱拳,便转身大步下楼而去。就在胡久转身的瞬间,任平生忽见一股极强气机,倏然迸发而出,铺天盖地;却又一闪而没,毫无痕迹。
再看那匆匆下楼而去的胡久,一如常人,就只是样子看起来装腔作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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