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男子终于转过头来,却依然看不清脸色,只是语气颇为古怪道:“朋友?小姑娘,江湖上坏人多得很,你小小年纪不好好留在父母身边,万一遇上些人面兽心的朋友,可就危险得很啊。”
那男子这话,显然正戳中了小姑娘的痛处。程程顿时有些愣神,不知如何应对。
“小姑娘,如果你有什么难处,需要叔叔帮忙,只管开口。叔叔行走江湖,什么样的好人坏人,都见过。要是没事,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
程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两位朋友,会送我回家的。”
她今天尽管伤透了心,也不懂所谓的江湖,但自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心灵中攒下的人情世故,早已不少。
好在哪个头发蓬松的怪叔叔,没再为难程程,而是转向任平生道,“既然你用剑,就让我接你一剑如何?你的剑,只要能让我的屁股离开这条树根,就算你赢。”
“赢了,有什么好处?”任平生淡淡追问道。
那披发怪人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小子,滴水不漏啊。好吧,只要你赢了,叔叔我,就不为难你们。”
任平生道:“
也不许跟踪我们。”
披发男子叹了口气,“想跟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耍小心机,还真难啊。好吧,也不跟踪。动手吧。”
任平生思索片刻,自讨已经没什么漏洞,却仍没有急于对那怪人出
这家伙的样子,着实无法让人相信。
那家伙抖擞了一下满头长发,阴阳怪气道:“磨磨唧唧的,等天亮哪?莫非还要我自缚双手双脚,你才放心?那你岂不是连出剑都省了。”
趁着对方说话之时,任平生看似漫不经心地脚步一错,换脚落地之时,整个人身形一晃,划出一道犹如闪电划过的蜿蜒轨迹,往哪披发男子飞掠而去。
不见人影,只有一道剑气,如蛟龙夭矫。
不过是两三丈的距离,任平生满以为这迅疾一剑,哪怕不能逼得对方躲闪,起码也有出手防御。什么修为根脚,起码可以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而那个坐在树根上的披发男子,连个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近在眼前,却又好似远在天边。剑尖一线之外,好像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却又并不见异常的气机流转,也不是某种术法禁制使然的气机屏障。
任平生心下大骇。
这道天堑,似曾相识,却又从没见过!
不明就里之下,任平生连忙收剑立定,横剑身前。一身凌厉的剑意,豪不掩藏地显露于外。
然而这样的剑拔弩张,也只是维持了瞬息之间。当任平生发现自己的立身之处,竟然还是距离那人两三丈开外,出剑之前的地方,顿时收敛了剑意,只是懒散站立。
在这种人面前,你再强的剑意,有个屁的用处。
披发男子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就这么点本事,想过这座山头,可就难啰。你臭小子没什么用,留下来做个帮忙的杂役,还行。至于哪个漂亮女子嘛,可以卖了,山下很多富贵人家,肯定能给个好价钱。老子也该换副行头了,这个样子走江湖,总少了点大侠风范。”
李曦莲冷冷回了一句,“敢情你的大侠风范,就是靠拐卖女子装出来的?”
披发男子不以为意,笑道,“能捉人去卖,难道就不是本事了?何况一般的女子,送给老子,都懒得接手。一要漂亮,二要有本事,三要心狠手辣,坏事做尽。三个条件缺一,我一般都不会收的。你不服,出去捉男子来卖就是。来来来,捉我也行啊,虽然当下卖相差点,花点本钱打点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对这种无赖得没有底线的狡辩,李曦莲顿时语塞,突然省起那言语之中的含沙射影,顿时大怒道:“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凭什么说人家是心狠手辣,坏事做尽之人?”
披发男子嬉笑脸皮,全无正形道:“行走江湖之人,自然各具神通,像麻衣相术,奇门术数什么的,在下略懂一二,看人总不会错。你们两个,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曦莲轻轻放下背上的程程,慢慢扶她靠着一株小树坐好。气极之下,还能如此细心备至,确实有点难为这位魔宗女子了。
她正要起身出手,明知不敌,也要跟那披发怪胎拼个鱼死网破,却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按在她肩上。任平生低头看着李曦莲,轻轻摇头道,“他就是想激你出手而已,承认自己是个傻瓜,你就去。”
李曦莲一肚子无名之火,无处发泄,但一看身边那几乎无力独自坐稳的小姑娘,颇为犹豫了一下,终于努力忍着,没在这时候跟任平生争执。
至少,她觉得小姑娘在自己手中,比交给任平生要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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