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中陈皇帝御驾亲征遇到的第一批敌人就是贺赖永率领的狄铁骑主力。
这一仗,中陈十五万各色兵种对阵狄五万骑兵,双方互相责一番后,在贺赖永的挥下,狄骑兵开始惯用的手——骑兵冲阵,中陈方面的应对措施是左右两翼大规模兵包超,加上一批弓箭手对骑兵及马匹进行射击。狄不敌,退三十里。
得胜后的陆冬梧狂喜,加上围随从的一番吹捧,渐渐浮躁。号令全军连夜追击敌军,扬言要一举击退狄。士兵们没有得到休息,普遍疲劳乏累,加上狄骑兵机动性很,一路上穷追不舍的中陈军队,只能跟在敌人骑兵后面吃土。
为严重的是,狄路穆敏之部一路上势如破竹,迅师,对中陈军展开包抄。陆冬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批批的在包围圈里送命,组织过几次突围,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次好易开的缺口都敌方骑兵迅补上。随着包围圈范围来小,弓箭手难以施展其威力,兵对骑兵优势不大,中陈本来也拥有少量骑兵,但早已在战中消灭殆冬。
由于轻敌冒进,后方粮草补给也未能跟上,于是悲剧发生了,士兵们不是死在包围圈外面狄人的弯刀下就是自己坚守在包围圈内活活饿死,中陈十五万将士,不到月,死伤大。
灰头土脸的陆冬梧懊悔不已,但一切已经太迟了,他的御膳质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下降,又过了几天,他和一干大臣、武将连干净的水源也没有了,水地敌人占领了。
无法忍折磨的皇帝决定破釜沉舟,发起决战,逐一点尚能征战的将士后,又下令让老病伤员留在后方看守军帐、马车。
突围决战的时间排在黎明,当狄兵马正准备换防,让上一批人下去休息时,突然发现里面的中陈军士们疯了一样的向外突破,他们对着骑兵猛挥长戈,有的刺战马的头颅,有的砍马蹄,一队又队前仆后继的发起冲锋,好几天没吃过一餐饱饭的将士们杀红了眼。
他们之中的多数人不懂家国大义,也不懂死命效忠。他们只知道,如果这一仗败了,自己的亲人们将会异族驱使奴役,难以翻身……
中陈军队成功突出了一个缺口,两军杀成一,兵戈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哐哐”声、士兵的吼、哀号,战马的嘶鸣、战鼓的咚咚作响……无数种声音织成了一首悲壮的长歌。
双方正焦灼不已时,贺赖永泰的东路部队又杀了过来,其所部骑兵在东线阳一带也一路得胜,锐气十足,骁勇异常,他们在最外圈不停的围绕奔袭,由于机动性极,所以只要哪里突破,后面飞奔而来的骑兵都可以填补,螺旋式的围攻将中陈军队逼紧,好不易突破的缺口在一天之后又堵住了,中陈将士只能着皇帝向战退。
陆冬梧看着身边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数量来少,正伤心之际,忽的,前面杀出一员番将,面色黝黑,头戴绒盔,身穿兽面皮制甲胄,手提一柄赤铜大刀,挥刀直奔自己杀来,左右护卫连忙迎上,几人厮杀在一起,片刻功夫,番将连斩两护卫,陆冬梧在尤顺和几个小卒的护卫下正企图逃走,却不料刚逃了没几,对面又是一骑兵杀来。
他自知大势已去,天乏力,于是拔出佩剑,挥手间,自刎而死。尤顺见陆冬梧自尽,自己也不愿苟活,冲向敌军,死于乱刀之下。那黑脸魁梧番将,正是狄锋穆敏之,见对方主将已亡,心满意足,营邀功去了。中陈残部一看君主阵亡,斗尽失,大多投降,部分残兵趁狄休之趁四散奔逃。
荆与中陈边境驻扎着荆部队。
岑诀已经连着三天向远袭请命,要求去消灭掉距离他们不远的中陈部队,那是陆冬梧上之前留下用于牵制荆的几营疑兵,岑远袭则一直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拒绝。直到这天,探马来报说,中陈主力在境大败,国主陆冬梧自刎身亡。远袭发出一声慨叹后赶忙号令三军上,天杀败边境上的中陈军马,全军直乾州城。
狄势头虽劲,但方的残局足够他们拾一阵,中陈在大河以仅存的壁江山,一见皇帝身死沙场,国都无主,纷纷向荆靠拢,加上岑远袭以军严明著称,所到之地,抚姓,重桑麻田地,甚得人心,故而一路所向披靡。沿途各州县望风而降,皆纳入荆版图。行数日,距乾州已不足里之遥。
乾州城里,已经得知战线消息的中书令费徇仍想负隅顽抗,在他看来,乾州城作为历代王朝都城,城池坚挺,固若金汤。于是调附州县府兵与乾州守城禁军合到一处,数万人,又暴敛附姓粮草,与乾州府库之粮合到一处,十余万石粮食。费徇固守数月,等荆退却,抚附州县,向狄称臣,自立为王。
这边荆部队一路风雨无阻,兵临乾州城下。岑诀请命率众军士架云梯攻城,远袭恐伤及姓,笑而拒之,一面下令道只围不攻,又一面差人疏通后方粮道,好久战的准备。
远袭看岑诀日烦躁,无所事事,逐令其到城郊各县网罗城内守军家眷,优善待之,所谓杀人诛心,日后,这批家眷将成为攻城利,远胜云梯、投石车之流。
围城将一个月,城内人马繁多,又无补给,只出不进,呈坐吃山之势,费徇见状令军士抢夺城内姓口粮,城内民怨沸腾,外面探子将这个消息报与荆军营之内,远袭抚大笑道“费徇此举,乃竭泽而渔,杀鸡卵,我们的机会来了!”逐命军士夜里偷偷向城内姓居所附抛置装满粮食的袋子,又派出那批家眷在城下日夜劝降,又过了不到个月,城内哗变,费徇死于乱军之中,荆未费吹灰之力而进乾州。
军士哗变当晚,城门大开,正在宫的陆孑听到宫内传言正吓的战战兢兢。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宝蓝色的天,猛的一怔,不知从何处寻到一个袋,悄悄潜入御膳房,偷了一些干粮带出。他逃出去,自己勉是可以作中陈皇族的,万一捉住杀掉可不得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对于出宫的“路”,他是很熟悉的,那全不是一条路,切来说,只是个洞——位于宫墙最面的一个洞,那是一个年久失修,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次都在宫中遇到烦心之事,就偷偷的爬出去。坐在街道边的石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车马……
外部压抑的环境已经不允许他想太多了,许多宫女、太监都准备趁着夜色出逃,这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掩护。而极有可能,过了夜,等待他们的只有俘和死亡。他为自己用一件破衣衫临时包了一个简易的“行囊”,蹲下身子,从洞里缓缓爬出了宫墙,城里的街上乱哄哄的,人们一个个蓬头垢面,但这些都不是在他管辖范围之内的事了,他现在只想活着。
乾州的某一个城门外,一个衣着简朴的少年,背着破旧的行囊,在夜色的掩护下,慢慢走远……